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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祝福里触摸了乡音

 老魏的新视界 2020-09-08

老同学祯志爷的女儿被录在山东枣庄学院了,我前来贺喜。
久违了的面孔出现在我眼前,这个是我姑奶奶,那个是我爷,还有哥爸爷父们。童年的回忆历历在目,乡音萦绕了我的脑际,一一牵手问候,眼前仿佛回到了生我养我的村落,童年,少年,青年的时光倒流。
那个山村叫彭家湾,分四个沟沟,一个在村落的最上面,被土山包围的湾湾里有三四户人家院落,山脚下的坡坡上,有一口大石窖,老天爷下的雨水就蓄在那个被红砂石头包围的窖。如果刚刚下过过雨,雨点汇合成溪流,汩汩流淌在乡亲们用铁锨挖成的小渠,或者从山坡上弯弯曲曲地淌下来,直到窖灌满为止。上面漂浮着一层浪渣,或是细小的干树枝,或是麦衣子,或是被泡着发涨了几乎褪色的羊粪蛋子。当人们吃水的时候,把那条拴在水桶的麻绳一摔,漂在上面的水桶左右一摆,浪渣如花在绽放中漂远了,水桶就咕噜噜滑在清凌凌的水底,扑通,扑通,水桶灌满了。我们拿来一根棒叫杠子,放在肩头一晃一晃地抬回家,洗衣做饭!这儿就是我们全村人吃水的窖,取名叫石窖湾。可惜,如今的那个大窖早被人们遗忘了,按上自来水的人们早就不用它了。
第二个叫上沟沟,村里的一所小学就建在被田地包围的中间,两面是山,山脚下住着十几户人家,我家就在学校对面。每当放学,我都端着碗,坐在雕有狮子的高门楼子旁边,已经褪色了的油漆大门敞开着,我一边吃饭一边看着学校谁去的最早。我和我老同学爷就是一个班的,当时我们的尕彭老师带着数学,大彭老师是语文,不论怎样,我们把课本上的知识学成汤了,就像老师说的:你们已经学的滚瓜烂熟的,小学毕业考试没有问题。就这样,我们全班22人都考入乡中学。即使县上拔尖子班,我们学校都榜上有名。校园外面,一片槐树林,槐花飘香的时候,人们开始忙碌,我们小孩儿采摘槐米。当爹娘不在家,偷偷来到灰坡里捡骨头,小脚丫扑通扑通地踏入淹没膝盖的草麦灰层,眼里直盯着被染得脏兮兮的干骨头,因为当时有人收骨头,小孩子的我们就等着换馋眼的一个棒棒糖。还有几个大一点的娃娃端着筛子来到校园的垃圾旁边捡没有烧透的煤渣子,当煤灰被学生扬起的时候,等待的娃娃们便蜂拥而上,脸上脖颈里都钻进灰,就像煤炭工人的脸永远洗不净似的。油菜花盛开的时候,我们小孩子如蝴蝶一样追逐在里面,或捉蜜蜂,或捉蝴蝶。另外,这个湾住户的人几乎都是姓彭,并且是维子辈和嘉子辈的,男士们性格柔软,好说话。
如果你顺着沟沟往上走,也一个叫踏家沟的地方,你的脚步就停留在这儿,让熟透的杏子馋醉。因为这儿是村里唯一能满足胃口的圣地。那个‘偶偶老汉’谈吐有问题,身体不好,队长照顾着看杏子,护树林。他尽职尽责,所以村里的小朋友,头戴树枝圈儿,等待机会悄悄地蹿进去。就连附近村庄的小朋友都来洗劫。
第三个湾名字叫中沟沟,家家户户的房屋靠山根所盖,或挖几颗冬暖夏凉的窑洞,住在那里仿佛盛接到延安窑洞艰苦朴素的优良传统。这个湾湾的人家多一半是‘志’字辈的彭家人,辈份大,资格老,说话幽默大方,具有豪迈的精神。所以出去闯社会的比较多。在中嘴口口上,还有几家郭家人,其中有一位是大家尊敬的郭老师。是我的启蒙老师,他的耐心,他的灵活方法,让我们从牙牙学语开始了人生的第一步。我老同学爷就在这个湾里住着,他家里还有八十几的父母,进入中年的他真正的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时候。今年女儿高考获胜,高兴之余,亲戚朋友前来贺喜。你看:站在主席台上手握话筒的是我三十年没有见过的一个年轻爷爷,流利的普通话,吐露着对亲朋好友的谢意。当年,他还是一个邋遢大王,当年他还是一个拖鼻子样儿的毛小孩,真的让我刮目相看。我不相信眼前的主持人就是我们村里的。扶了扶眼镜腿,眨巴着眼睛,镇定了思绪,才笑逐颜开。
我不禁赞叹:那个沟沟里的人才多啊!有工程师,老板,教授,干部等。离开村子二十多年,虽然乡亲们的面孔陌生了,可是,仔细一看,都写着熟悉的一面,真正的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老板爷跑前攒后的招待客人。大学生女儿,握着话筒对父老乡亲们深深地谢意。寒窗苦读,榜上有名,对父母给了一个交代,给了一种信心。
就这样,一个个熟悉而有陌生的面孔出现了,和老板爷一起打拼了有三十年的老同学魏总提前一天就赶来贺喜,听说住在宾馆,一份情谊,一份感动,祝福,祝福!大家围坐在一起,即使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我们似乎没有心情来吞咽。红色的高脚杯被端起来了,话筒里传来主持人流利的讲话:金秋八月,金野芬芳。金雀鸣叫,金花幽香。金秋八月,金枝挂满金色的金果,金果闪烁着金色得光芒……
我的发小双兰和玉香也来了,还有我的许多同学,那个村,那个书香苑在我们儿女的身上悄悄地延续,我们的笑声在回荡,插着理想的翅膀在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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