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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的冬夜，橙色的路灯下，有一位老人，穿着很厚的棉衣，身材显得臃肿，勒着一个过膝的围裙，步履蹒跚地推着一个三轮车，在马路的两侧认真地翻着垃圾箱，车上已经装满分好类的废品。寒冷使马路上，几乎看不到多少行人，偶过一辆小汽车，车速很快，留下一串尾烟，有点绝尘而去的样子。不远处城市建筑上的霓虹灯在闪烁，显示着这个小城市的小繁华。 看到这一幕真不是巧合，我急诊夜班的路上，几乎每次都能看到，不知为何每次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都想回头多看几眼，这是谁家的老娘啊？天这么冷，半夜出来捡废品，她的儿女知道吗？她有几个儿女?不能养活她吗？如果没有儿女，现在孤寡老人有党的好政策，也都去了养老院，吃穿不愁，也不至于这么大岁数，寒冷的深夜出来捡废品谋生啊。看她和我老娘差不多大岁数，心里真有点心酸和心疼，真想劝她快快回家休息吧! 带着一连串的疑问，终于有一次，我向老人开口寻求了答案。原来老人有四个孩子，是附近郊区的居民，都靠打工为生。土地被开发商征用，也补贴不小数目的钱，被儿女们拿去为他们的孩子买房买车，基本也不剩多少钱了。各家挣钱也都不容易，也不想伸手向儿女要生活费，老人的语气丝毫没有责怪儿女的意思。 这又是你养我小，我养你老的话题，我曾说过父母养孩子那是本能，想想老人当年养大四个孩子，肯定更不容易，再困难，哪怕锅里只有一粒米，那也是留给孩子的。现在父母老了，需要乌鸦反哺了，四个孩子养一老人，能有这么难吗？ 老人臃肿的身材，在橙色的夜灯中越来越模糊了，不知霓虹灯闪烁的地方，和那绝尘而去的汽车里有没有她的儿孙?或许有，或许有一天他们也能偶然看到这步履蹒跚的一幕。或许这一幕也能触动他们的心灵，那么下一次的夜班，我就有可能看不到这蹒跚的一幕了，真希望能如此所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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