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第37个教师节来临之际，作为一位退休老教师感慨万千。我从教近 40年，1957年8月，在岔河中心小学和大红旗公社官湖重点小学两校任教3年，1960年8月调入运河小学、运师附小等校任教，直到1994年在运河中学退休，和上千名学生有着深厚的师生情谊，不少弟子已到古稀之年，还从乡镇不畏严寒酷暑前来看望我，或在国外生活学生也万里迢迢来和我相聚，师生情谊感人至深，感到十分欣慰。我还有一段记忆犹新的师生情。那是1954年的深秋，已经66年了，初中毕业在家务农，并给大顾村完小代课三个月。代课结束仍到学校看报，一天本村民校王昌圣校长就请我到民校当老师，我觉得义不容辞，欣然应允。大顾村小学虽然有几十年的校史，大顾村文化积淀深厚因为历史的原因，再加封建礼教重男轻女的影响，不仅有很多男劳动力只上过初级小学，年轻的姑娘文化不高的更多。村里在扫盲的基础上办起了高级民校——夜校高级班，使学员达到小学程度，能胜任大队、生产队会计等职务。民校的校长老师，都是不记工更没报酬的纯义务性质，在晚饭后上课。我教两个班，一个男学员班算术，一个女学员姊妹班语文，分别在一三五、二四六上。男学员都是青年或中年，都比我年龄大，很多人还是异姓长辈表叔爷们，顾某雍、刘某琴都是邻居，从小在一起的玩伴，对我都直呼其名，我认为是正常的师生关系，因为是乡亲而且更亲切。算术主要从农村会计业务实际出发，根据自己曾经帮征填写公粮单和填写土地房产证的经验，教他们打珠算的加减乘除法，计算斤两特别是一斤16量的计算口诀，土地面积长宽计算方法等，他们学起来很有兴趣，进步很快。后来多为学员当了乡村干部，两位邻居一位当生产队长，一位当生产队会计，这是后话。当时正是种麦的时候，一天我向校长请假，因我是家里唯一的男劳力，要往地里运送土杂肥，干一天太累，晚上就不能上课了。王校长听后就说：你不要请假，我跟男劳力班商量一下，找几个人帮你运送几趟就行了。我说：那怎么行。校长说：他们都比你大有劲，不用半天就送完了，你晚上还来上课。就这样定了。我也不好再拒绝。第二天吃过早饭，来了十几个身强力壮的学员，每人推着一辆独轮土车等工具，也不要我帮着干活，往地里送时我给前面拉车子带路，回家休息时他们只喝水，自己带着烟，我买几包烟招待他们，很快送完了。我对他们十分感谢，他们异口同声地说：你无报酬的教我们，我们干点活算什么！因为我出身关系，有些自卑，而他们都是根红苗正的贫下中农子弟，竟无私的帮助我，这是多么淳朴温馨的师生情！再说教女学员姊妹班语文，他们个个都是开朗靓丽的的姑娘，活泼喜欢说笑，有的比我大几岁，有的小一两岁，平时也比较熟悉，基本是平辈，对我不能直呼其名，也不好意思喊杨老师。只好微笑着称你我。我从语文的读写基础知识教起，先检查3500常用字的读写能力，教她们正确读写，写字要注意笔顺间架结构才能把字写得正确美观，还要自觉找时间多练习，教一些书信、便条、借条的写作格式及要素，达到自己能写不求人的程度。他们的积极性很高，每晚上课从不迟到缺席。后来好几位进步当了妇女干部，顾某霞和我同校任教一位老师结婚，他们可以互相通信。和我一个生产队的顾某英比我小，性格活泼，白天还一起下湖割草薅猪食什么的。她在课堂上经常笑嘻嘻地说：我就不喊你老师，就喊你杨玲哥！引起大家哄笑。我也不在乎地说：你想喊什么就喊什么，我不在乎！师生关系十分融洽，充满乐趣。民校没有办公经费，买粉笔、红蓝墨水点灯用油用钱哪里来？要师生自立更生解决。当时女儿出嫁要送妆奁，那是连手扶拖拉机也没有要请人抬送。最简单的陪嫁也有”小八件”，红色木箱子一对、八仙桌一张，坐床子或小椅子一对，灯、盆等，大件要两人抬，小件一人拿，连带队拿单子的大约十几个人。正巧本村有人家女儿出嫁，校长联系后后和大家商量，我们能不能拿嫁妆挣点办公费?是不是斯文扫地？大家回答可以。我在老师里是唯一的未婚青年，校长怕我认为不面子才这样说。我认为为了民校劳动筹集经费不是丢人。我们几个老师和十多个男学员就拿嫁妆了。男家就在五六里路远的龙池集，走得不快，遇到桥要停下来，贴上红帖子“青龙”才能过桥，耽误不少时间，大约三个小时在上午就送到了。校长向主家交了妆奁单，大家把嫁妆送到主家要求的喜房，顺利完成了任务。农村有句顺口溜：“拿嫁妆，好生意，放下扁担吃东西”。不仅吃宴席，还给每人6角钱，当时6角要跟当今50元差不多吧？给拿妆奁单的王校长一元，十几个人的钱加起来就可观了，给民校解决了暂时经费困难。师生同甘共苦送嫁妆也加深了感情。66年转瞬间过去了，女儿出嫁今非夕比，再看不到送嫁妆的场景。当年的老师、学员都是我故乡的亲朋好友，大多已不幸去世，再见不到他们的容颜，但他们的音容笑貌仍历历在目，欢声笑语仍在脑海里萦绕，我永远不会忘怀他们，那十分珍贵的别样师生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