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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风惊魂 地处临海，受台风肆虐是难免的。我从小在这样的环境长大，似乎应该见怪不怪。大概是在1999年至2000年之间，有一年的台风，确实惊人。可以说，这是逼迫我日后拆掉老房子重建的主要原因之一。 我家在山村，众山环抱之中，也许有了这一层天然屏障，次次都安然无恙的度过，历史上也很少有台风的中心真正登陆过我们这里。但这一次，即便只是它的边翼扫到，也比较惨烈。 有天下午，风雨不大，偶有闪电。隔壁年近九旬的阿婆坐在自个家里的门口削土豆。突然平空一个霹雳，生生将她从门口的短矮凳提到灶堂的长矮凳上，样子还是坐着，就好像有人将她抱走放下一般，就1秒不到的时间里，位移了足足7公尺，奇的是阿婆只是腿皮破了些，其他无甚大碍。大家惊得魂飞魄散，连忙龟缩回去，将一应门窗关好，仔细检查，又将所有的插头拔下，电视也看不得。 是夜9点左右，先是风雨满楼，顷刻增强，终于狂风大作，空中直如有千军万马奔腾而过，恰似那亡命之暴徒，又有如穷凶极恶的强盗团伙，每家一齐击打，便欲破门而入，取人财物性命。耳听得门外的竹竿凳子一应家生物件，不断传来“咔嚓”、“咔嚓”的倾倒声、断裂声，连绵不绝。此时自顾不暇，我房间的门连续被狂风推开，被絮尽湿；到第三次，门的老式西壁灵锁匙的两根固定钉子竟被连根拔起，我大惊，急忙拍打墙壁叫隔房的父亲顺楼梯睡到楼下，以防不测。说时迟，那时快，整个楼房摇晃起来，那风直似无形鞭子西面八方抽打房屋如陀螺一样，我暗叫不妙，急得冲出房门，不料甫一出门，便被风倒刮回房，情形真是滑稽又恐怖。幸好第三次，我斜刺里冲出成功，那风直将我黏在走廊外沿的墙上，一下子变成壁虎形状，我勉力伸张双手，一步一步挪到中间的房门，甫到门角，一下子又跌跌撞撞被吹到楼梯口，真个狼狈万状，但此时又怎顾及形象？一步三滑溜下楼去，跟父亲守在东厢房里，父子两人拿锄头短棍抵住老门，惊魂稍息。回顾当时，幸好我妈走亲戚未归，老房子只我父子两人。 在楼下的地面 感觉不到房子的摇晃，但触摸墙壁传来的震动，还是十分让人胆颤心惊，父子两人一时拿不定主意，要是出去，说不定就此被风刮走，要是不出去，老房子倾塌倒地，我二人又焉有命在？这时，我鬼使神差的想起红楼梦里的一句话：忽剌剌似大厦之将倾！立刻心里痛骂自己不合时宜，都什么时候了，还有这等闲情逸致。文人习性，不可救药。 父亲观察了一番之后，从地上站起，一面用力握住抵门木棍的上端，吩咐我坐地上握住棍子下端，我晓得他的用意：一旦楼房倾倒，他好伏在我身上保护住他的儿子；我不肯，坚决要他坐下，父亲看了我一眼，终于没有坚持，一面大声念起：观世音菩萨保佑，南无观世音菩萨保佑！佛号声声，父亲苍老的脸上现出深信不疑的神态，我那时并不信佛，但深为父亲的坚贞诚挚之意感染，也念了两句，虽然只有两句，当时却真的是虔诚无比！如此战战兢兢，约莫过了两个小时，风雨渐渐小了下去！终于停歇。 天还没亮，我就走出门外。水已经漫过廊檐外的道地了，还好不高，依稀还发现有几条泥鳅在水中卷动，父子相对大笑，用手捉了几条！不断有人传来消息，什么谁家的水稻田被压出一条大坑啦，什么谁家的肥猪被压死一只啦，什么后山三人都横抱不过的那株大树被拦腰折断啦，幸好无有人伤亡的消息。父亲指着对面前山上出现的一个巨洞，说是昨夜肯定有神道出营——就是山上修炼的什么非人类，一旦修到某一时刻就会借大风雨，或游向东海大洋，或升天而去。对这个我将信将疑，奇的是前面最大的灵岩山峰下面，确实现出一条巨大的痕迹，歪歪扭扭如天外巨篆飞来，只一笔便画出个龙形。 这次台风，村里的老房十倒三、四，察看我家房子，却不甚吹走一片瓦，也是奇了。 作者简介： 鲍国义，笔名菜鸟、和风。 浙江省诗词协会会员、 宁海县作家协会会员。  □编辑：叶寒 □供图：网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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