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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鹤楼记

 海燕文化工作室 2020-09-09

黄鹤楼记

文/全兴


湖北称鄂,华中腹地,九省通衢,省府武汉,名曰江城,中外驰名,三镇集成,大江纵穿,飞桥横卧,龟蛇联锁,学府林立,人才辈出,樱花尽染,黄鹤楼耸,闻者心驰神往,来者流连忘返。

中国名楼有四,晋有鹳雀楼,一首五言诗,诗楼共鸣,天下盛传,代代吟诵;赣有滕王阁,区区773字,阁赋辉映,醉美无数文人墨客;湘有岳阳楼,寥寥368字,名人名记名楼,由此名闻天下,人文楼合一,景物情共融,堪称经典,千古流芳。

鄂有黄鹤楼,始于三国东吴,“城西临大江,江南角因矶为楼”故名之。立于蛇山峰岭顶,俯瞰滚滚东逝水,牵手晴川阁、扶携古琴台,“天下江山第一楼”名符其实,“天下绝景”名不虚传。

楼高五层,层层飞檐,四望如一,屋顶错落,翼角嶙峋,气势雄壮,虽黄鹤远飞不归,但白云悠悠悬罩;72根圆柱拔地而起,雄浑稳健,如鼎坚定;60个翘角凌空舒展,如鹤腾飞;10余万块黄色琉璃瓦,流光溢彩。“爽气西来,云雾扫开天地撼;大江东去,波涛洗净古今愁”,蓝天白云映衬,四面色彩绚丽,八方雄奇多姿,“对江楼阁参天立,全楚山河缩地来”,日月星辰也嫉恨。

一座黄鹤楼,一部大诗史。
崔颢曾赋诗《黄鹤楼》: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诗人登临怀古,抒情言愁,成为千古绝唱,也使黄鹤楼名噪天下。


这让谪仙情何以堪?,于是乎诗仙“怒发冲冠”,“老夫聊发少年狂”,“一拳捶碎黄鹤楼,一脚踢翻鹦鹉洲”,“生气”之余当是折服,暂时搁笔,并由衷地发出了“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之概叹,随后在金陵奋笔疾书写下了《金陵凤凰台》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楼空江自流。
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
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
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

诗仙总算找回了自尊。虽有借鉴,但更有创新;虽都是愁,但让人感受到了美,诗仙风采依旧。

这还不够,诗仙一发不可收拾,更是在《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中,把“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之情抒发到极致。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从黄鹤楼到凤凰台再到黄鹤楼,诗仙已经实现了从见楼是楼到见楼不是楼,再到见楼就是楼的质变。

这首诗不仅有愁,还有苦,便得浩然之情更真,使得浩然之气更正,使得浩然之思更纯。

曲高和寡,知音难弥,只有孤独求败。
鹦鹉来过吴江水,江上洲传鹦鹉名。
鹦鹉西飞陇山去,芳洲之树何青青。
烟开兰叶香风暖,岸夹桃花锦浪生。
迁客此时徒极目,长洲孤月向谁明。

在这首诗里我们可以看出,在诗仙的世界里,有点陈子昂《登幽州台歌》之感。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诗仙如此,诗鬼也如此。

白居易在《卢侍御与崔评事为予于黄鹤楼置宴,宴罢同望》中写道:
江边黄鹤古时楼,劳置华筵待我游。
楚思淼茫云水冷,商声清脆管弦秋。
白花浪溅头陀寺,红叶林笼鹦鹉洲。
总是平生未行处,醉来堪赏醒堪愁。



就连超然脱俗的诗佛也割舍不了对黄鹤楼的悠悠思绪。

王维在《黄鹤楼》诗云:
城下沧浪水,江边黄鹤楼。
朱阑将粉堞,江水映悠悠。

一座黄鹤楼,半部大唐诗,这座楼吸引了诗中仙圣鬼佛中的三位,一个愁字了不得,如果诗圣在此,那可能是苦中苦,愁更愁。

这座黄鹤楼,同样吸引了诗人贾岛,他在《黄鹤楼》中吟道:
高槛危檐势若飞,孤云野水共依依。
青山万古长如旧,黄鹤何年去不归。
岸映西州城半山,烟生南浦树将微。
定知羽客无因见,空使含情对落晖。

诗人登临古迹,见楼高檐危、云天接水,望大江涛涛、大河茫茫,即景生情作此诗。虽说黄鹤楼风景壮丽,然而仙人难觅,欣慰之余,难免有几分落寞与怅惘。

全诗虽无一字愁,但字里行间何处没有愁?

贾岛,这个善于推敲的诗人,素以“苦吟”闻名,称“诗奴”,以铸字炼句取胜,以求出神入化之效,“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知音如不赏,归卧故山秋。”

但贾岛在这首诗中,不怜笔墨,把荒凉孤寂之感刻画得入木三分,可见对黄鹤楼之情至深。

一座黄鹤楼成就了崔颢,也催生了诗仙的名作。为唐诗增光添彩。但宋诗也不甘落后。

作为宋代四大诗人之一,南宋四大家之一的伟大诗人陆游,对黄鹤楼也是情有独钟。其九千多首诗中,如果少了这首,内容丰富就没有了分量。

有诗《黄鹤楼》为证。

手把仙人绿玉枝,吾行忽及早秋期。
苍龙阙角归何晚,黄鹤楼中醉不知。
江汉交流波渺渺,晋唐遗迹草离离。
平生最喜听长笛,裂石穿云何处吹?

这首诗没有了唐风的云舒云卷式的豪放,但有了宋韵的纤毫毕现式的细腻。

这座黄鹤楼,不仅是诗史,还让无数风流人物得以壮怀激烈。



明代状元杨慎曾登临黄鹤楼,也写下了《登黄鹤楼》:
江上高楼海内名,登临此地古今情。
风前估客蒲帆影,夜半仙人玉笛声。
春水雪消巴子国,烟波晴接汉阳城。
东南暇日多嘉会,笑指浮云望太清。

登黄鹤楼多写乡关之思,写古今情者也多有“时不我待”之感,但杨慎的这首诗,以眼前广阔的景物,写胸中旷达之情,作者虽命运多舛,屡受贬谪,却能借景抒情,情景合一。

相比他那首《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词,在写尽人世沧桑方面,这首诗更多是的超然。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一首诗用的是笑指,有道仙之洒脱;一首词用的是笑谈,有佛家的超脱。

明代三才子之首,十一岁能诗,十三岁名满天下,十九岁中举,二十四岁就高中状元的杨慎,他的这首词足以让他名垂青史。

历史就这么有意思,在杨慎中状元36年后,又一位神童参加殿试,中了进士。他就是张居正。

这位历史上内阁首辅第一人的张居正,5岁识字,7岁能通六经大义,12岁考中秀才,13岁时就参加了乡试,16岁中举人,23岁的张居正考中进士。这位创造了万历新政奇迹的政治强人,对家乡的黄鹤楼做任何情怀表达都不为过。

他的《舟泊汉江望黄鹤楼》
枫林霜叶净江烟,锦石游鱼清可怜。
贾客帆樯云里见,仙人楼阁镜中悬。
九秋槎影横清汉,一笛梅花落远天。
无限沧州渔父意,夜深高咏独扣舷。

在黄鹤楼的苦和愁上,明代诗人明显没有了唐代诗人的洒脱豪放和宋代诗人的细腻和真挚,更多的是历经沧桑后的深思和穿越时空后的彻悟。
“国运昌则楼运盛”,一座黄鹤楼与国运息息相关。

宋之后,黄鹤楼曾屡毁屡建,清同治七年(1868年)重建,又毁于光绪十年(1884年)。100年后的1985年主楼以清同治楼为蓝本得以成功重建,那时正是中国改革开放的鼎盛时期。

当然,黄鹤楼见证武汉改写历史的大概就是两件事,一是武昌起义,推翻了千年帝制,把人民共和推到历史的前台。

毛主席当年留下的《菩萨蛮·登黄鹤楼》
“茫茫九派流中国,沉沉一线穿南北。
烟雨莽苍苍,龟蛇锁大江。
黄鹤知何去?剩有游人处。
把酒酹滔滔,心潮逐浪高。”
就是最好的见证。

另一个事,就是今年的武汉战疫。




2008年4月的武汉东湖,中印元首闲庭信步,纵论天下,首度谈及百年未有之变局,从那时起,不到两年的时候,席卷全球的新冠肺炎大疫情又一次把百年未有之变局展现在世人面前。不管变局如何变,结果是好还是坏,都挡不住中华民族复兴圆梦的步伐。

现在这场战疫在中国已经取得胜利,2020年8月17日的人民网公众号又一次用一个大大的0来宣告中国常态化防控、动态化清零的最新战果。

我也把3月28日填写的一首词献出来,再次分享胜利的喜悦。只盼有朝一日能登临黄鹤楼,抒怀言志,但没有苦和愁。

疏影·武汉解封英雄凯旋感怀
清风为伴。
有几多得意,
几多浪漫。
春水依依,
花月含情,
流云戚戚留恋。
黄鹤楼上穷望眼,
春无限、龟蛇嗟叹。
珞珈山、处处樱花,
如此隆重妆扮。
 
难忘瘟神肆虐,
那人不惴恐,
任意歼殄。
逆行天兵,不管凶危,
直指江城武汉。
不驱瘟疫不回返,
功德满、海清河晏。
凯旋还、日月恭迎,
留下汗青吟卷。
黄鹤楼,你等着我;黄鹤楼,我想着你,不见不散。

作者:付春兴,网名,全兴,男,汉族,中共党员,高级讲师、高级工程师,本科,工程硕士,从事煤炭企业教育培训工作二十年,有二十多篇论文在各级杂志上发表,参与《安全知识百问》一书的编写工作,荣获市级优秀老师,省煤炭系统先进教育工作者、省科技创新先进个人、市青年科技专家等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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