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趣事“大杂烩” 作者│陈小敏 下放农村十年,酸甜苦辣兼而有之。今天聊聊乡村趣事,当年这些绝无虚构的趣事让我们忍俊不禁,忘却烦恼…… 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兄弟姐妹们相聚,只要聊起这些趣事,那情那景就会立即出现眼前,依旧会笑到喷泪…… 1、聋大爷 生产队里有一位很有福气的聋大爷,声音洪亮,挺有大户人家“派头”。儿孙们个个孝顺。他只要听说谁家死了人,立即“命令”儿孙们上街打肉2斤,且必须是五花肉,一顿吃完。他的理论就是,死了就吃不着了。 现在人们常说:活在当下,聋大爷早就有这个意识了。 2、“幽会” 男:你家他今天晚上在家吗? 女:不在噶 (不在家)。 男:能给我留个门? 女:能呢。 不料,此对话被别人听到了。女主人“神秘一笑:哪个人不走个人情啊? 3、“肥水不流外人田” 生产队里有一个劳力们(男人),像个碎嘴婆娘,整天喜欢张家长李家短的。 有一天他家发生了一件有悖伦理的事:小女儿和大女婿间的苟且之事被传开了,且搞得“满城风雨”。 他有点承受不了,夜不成寐,眼睛里充满了血丝。 他决定找德高望重的陈奶奶“评理”:陈奶奶,把你评个理。我家小孩也没有跟外人,只是跟了家里的姐夫…… 他激动得唾沫横飞,挺“理直气壮”的样子,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4、“艳遇” 吴奎,个子不高,皮肤黝黑,更显一嘴牙齿洁白,笑起来俩酒窝,挺可爱。他特喜欢笑。 有一天,我小哥哥和他一起排练节目,不知道为什么?吴奎一直傻笑着。小哥哥用金湖方言说了一句:看你,嘴龇的像个桃子。从此这个绰号就传开了。 桃子是个上进青年,被大队选送去海南学习杂交水稻种植技术。 有一天,桃子发现田埂上有一块手绢,以为发了“横财”,捡起来就放兜里。不料一个女孩跑过来“揪住”他不放,吓得桃子挣脱之后落荒而逃。 原来“丢手绢”是当地的习俗,如同“抛绣球”。是女孩看上桃子了…… 后来女孩纠缠不休。其实桃子也愿意接受这份“天赐良缘”,但当时的纪律规定,凡是外来的学员,不允许与当地人结婚。桃子被“遣送”回乡,中途“辍学”…… 地方习俗,女孩出嫁前三个月足不出户,这叫“捂白”。 生产队一社员娶亲,我们都去看热闹。 见到新娘,啊,真的好美!“撒博” (雪白)的皮肤,一双水淋淋的大眼睛,洁白的牙齿,笑起来还有两个米酒窝。像极了电影明星王晓棠。 新郎忠厚老实,穿一身灰色的衣服加上一顶帽子,长相配上服装酷似“烟袋头”。 小俩口相亲相爱,人人羡慕。但他们无论去哪,总是羞羞答答地一前一后。 田间劳作休息时,男女社员彼此“打闹”着玩。我们觉得低级趣味,不堪入目。 “婚期已过”,该下地干活了。没想到腼腆的新嫁娘在“打闹”中毫不逊色于他人,方显“英雄本色”…… 6、大龙 大龙是生产队会计家的长子。“这个侠子劣呢(这个孩子顽皮呢)”是大人们对他的一致评价。 生产队有一块空场地,用于开会或打稻谷。谁要是大意把担子放在场地上,遇到大龙,簸箕一定逃脱不掉被碾碎的厄运。 大龙喜欢到我家玩。妈妈看他聪明,经常给他讲一些历史故事,并鼓励他好好学习,将来一定可以做大事。 从此,大龙发奋了,如饥似渴地学习,甚至在月光下读书。 恰好大姐是大龙的班主任,对他的学习也格外关注。 后来大龙考取了北大,现任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党组成员。 母以子贵,前几年去生产队看乡亲们,见到大龙的妈妈。她还是那样:笑着,刻意露出那颗象征着富裕的镶金牙,高兴地说:侠子有出息了。逢年过节,县里都有领导带着“茶食”来探望,还专门为她家修了一条小路,车可以直接开到她家门口。 此时,耳畔回荡起当年她叫唤顽皮的大龙:“噶抠噶抠”(回家回家)的声音…… 文革后期,很多任教的知青老师陆续回城,乡村师资及其匮乏,不夸张地说:刚出扫盲班就能被聘代课老师。 听说县教育局督导组要来检查工作了,学校非常重视,“严阵以待”…… 教室里传来孩子们整齐划一的朗朗读书声,甚是悦耳:“小免儿乘乘”…… 教育局王股长专心听着,感觉很奇怪:教课书里的内容我“透熟”,咋没有听过这个内容? 走进教室,才明白孩子们读的是“小兔儿乖乖”……五个字错了仨。 为此,教育局开会点名批评了这个学校。 8、学英语 老百姓的日子学来越红火,境外旅游的人越来越多。老年大学顺应市场需求也办起了“英语班”。 一天路过教室,老师正在教国际音标æ,黑板上老师给这个音标注音“鸭”。金湖方言“鸭”读“啊”……听之令人忍不住大笑,这个注音太实用、太贴切、太有地方风味了…… …… 金湖是我们的第二故乡。在那里我们度过了十年最美的青春年华,有苦有乐,有泪有笑…… 回城后,我家兄妹常回到这块土地,看望那里淳朴的乡亲们,倾听他们有趣的故事并用浓浓的乡音与之交流,重拾我们青春的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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