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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李继槐:神力(连载之五)公元七世纪的绝食斗争

 紫雨轩书院2017 2020-09-10


神力    

——唐玄奘西游真记

我的诗,

是艰难的跋涉者,随手捡起的拐杖,

不是

巍峨的庙堂前,精心镂刻的经幢……

——题记

五、公元七世纪的绝食斗争

含泪掩埋了老马,

依依辞别了绿洲,

没有停步,没有怨尤

沿着枯骨和马粪之路,

一边思索一边行走——

这里虽然恐怖,

仍然是祖国的热土,

这里虽然艰难,

仍然有先驱者开路。

先辈能走的路,

我一定要走,

先辈殉难的地方,

我何惜此头!

七七四十九个黑夜,

七七四十九个白昼,

他用意志跨越了千里大漠,

终于,在一个漆黑的夜晚,

进入了高昌的国土。

王都近了,

城楼上响起了寥落的更鼓,

王都近了,

高昌国的使者已在路上迎候。

钟声过后,

大道旁突然灯烛辉煌,

一声礼炮

城门下涌出两行花烛的队伍。

国王大步走上前来

紧紧地拉住了玄奘的双手,

“听说法师,

不避艰险、孤身远游,

敝国上下,

都把你恭敬地迎候。”

玄奘被迎进华丽的王宫,

和掬文泰国王朝夕相处,

夜晚一同抵足而眠,

白天一同在寺院里漫步,

玄奘那渊博的学识,

惊人的谈吐,

高洁的人品,

坚强的意志,

使国王酝酿着一个大胆的决定,

而这个大胆的决定,使我们的法师,

更加难以应付——

一天,

国王率领宫廷大臣,

捧着国师的玉玺,

一起去向玄奘恳求:

“为我们教化臣民吧,

不要再作冒险的远游,

你就是我们全国的恩师,

我们供奉你直到白头。”

这一意外的决定,

法师如何能够接受,

他连连叩谢,

频频摆手:

“尊敬的国王和大臣,

我感激贵国对我的恩厚,

但我要访求的是深奥的佛理,

并非是荣华与享受,

我求法的决心坚如磐石,

只有骸骨可以掩留。”

国王见玄奘如此固执,

羞愤交加,恼上心头:

“玄奘,

如今,你只有两条路可走,

要么,接受封号安享富贵,

要么送你东归生命堪忧!”

他立刻命令宫廷侍卫:

既要小心伺奉,

又要严加看守。

任凭玄奘磨破了嘴皮,

掬文泰只是不肯改口,

眼看着理想要化为泡影,

玄奘开始了绝食抗斗,

整整七日水米不进,

眼看着生命旦夕难留。

国王见状潸然泪下:

“法师啊,你真是人间难寻,

天下少有,

既然你壮志如山,

心坚如铁,

我掬文泰决定不再强留。”

玄奘洒泪离别了高昌,

这一次不再身单影孤,

三十匹快马龙腾虎跃,

二十五名人役后涌前呼,

俨如皇王仪仗,

关关让路,

不论大国小国,

处处恭候。

然而,

高昌国王的深情厚爱,

却未能融化,

千年不倒的冰山,

壁立万仞的雪沟。

未能避开,

马翻人仰的危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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