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在夏威夷为何如此嘚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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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鑫六月

 出品▏本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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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美国的夏威夷旅行回来的人总会有一种错乱感，以为是去了一趟日本。没错，夏威夷的日本人特别多，还特别嘚瑟。

▲夏威夷卫星地图

现在在夏威夷的日本后裔是夏威夷第二大族群，并且超过夏威夷原住民数量。在20世纪20年代到70年代，夏威夷40%左右的居民是日本后裔。

现任夏威夷州州长大卫·丰也是日本后裔。现在夏威夷很多地方还保留着当年的日式建筑，到处也都是日式料理。

▲夏威夷的日式庭院

日本距离夏威夷约6500公里之远，为何这里长期以来有这么多日本人繁衍生息？二战时候日本发动入侵夏威夷的那场“偷袭珍珠港”后，在夏威夷的日本人又面临怎样尴尬的处境呢？夏威夷日本人的故事，也是美国移民史的一个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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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欧洲人带来了文明，夏威夷却没了劳动力

夏威夷群岛地处北太平洋，岛上最早的居住者是来自马克萨斯群岛的波利尼西亚人，时间大概可以追溯到公元300年左右。

在18世纪80年代之前，夏威夷各个岛屿上的波利西亚人，分别有自己的部落酋长。各个岛屿分而治之。

但这样的宁静在1778年被一个很不安分的人给打破了。

这个不安分的人，就是全世界到处乱窜的库克船长。他的航行北至白令海峡、南近南极，发现新西兰和澳大利亚东海岸，多次绕经好望角。

1778年库克船长第一次抵达夏威夷，被记载为欧洲人与夏威夷的第一次接触。此后，夏威夷就开始成为世界各地人民移民的目的地之一了。

库克船长作为第一个发现这里的欧洲人，结局却是很悲催。1779年，库克再次来到夏威夷时候，被当地土著打死。

不过，在库克船长留下的书籍中，详细记载了这个散落在太平洋中心的群岛。夏威夷群岛立刻吸引了许多欧洲探险家、游客、商人，甚至还有捕鲸者。

他们发现夏威夷群岛地理位置极其优越，是一个在远洋航行中可以方便进行补给的绝佳港口。

和美洲、澳洲一样，西方人在大航海中发现这些地方，把文明传到了这里，也把疾病留在了这里。夏威夷土著居民对欧亚大陆疾病曾肆虐多次的疾病，比如流感、天花和麻疹等完全没有抵抗力。这些疾病在夏威夷传播开来，土著居民锐减，导致夏威夷劳动人口急剧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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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日本人给夏威夷带来了劳动力和日本文化

1810年后，夏威夷各个岛已经组成了统一的王国。这个夏威夷王国虽然由当地人当国王，但国王权力很大程度上靠西方势力的支持。西方人对国王的支持也不是白给的。他们很快将甘蔗种植的技术传到了夏威夷，把这里作为甘蔗生产的基地，做起了甘蔗生意。

甘蔗种植需要大量人力。由于疾病等因素，夏威夷土著人口的持续减少，甘蔗种植面积的扩大又使当时的夏威夷急需外来劳工来支持当地的经济。

为了招募外国劳工，夏威夷的甘蔗园主们做了很大的努力。犹如现在的猎头一般，在周边各国打起了招人的小广告。

日本虽远，但毕竟还是距离夏威夷相对较近的人口大国之一。1868年，美国商人组织了第一批日本到夏威夷的劳工移民。这153个日本人被称为“元年移民”。

▲夏威夷的早期日本移民

从那以后到19世纪末，越来越多的日本人来岛夏威夷的甘蔗、剑麻种植园劳作。他们绝大多数来自日本山口、广岛、福冈、熊本等地。这些地方较早就接触西方文明，有与欧洲人打交道的历史。

最初日本移民只是在种植园里工作，但很快他们就拓展了业务，并渐渐的将日本的文化带到这个太平洋群岛上。

第一批移民到夏威夷后，他们发现这里缺乏蔬菜，随后的群体就带着种子来种植园。然后，日本人在种植园里播种了萝卜、生菜、茄子等各种蔬菜。很快，工人们在夏威夷也就能享受到米饭、蔬菜、鱼等食材做出来的标准日本料理了。

▲日本劳工在夏威夷的剑麻种植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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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美国吞并夏威夷，日本移民成了美国公民

1898年7月，美国通过了吞并夏威夷的决议。自此以后，夏威夷成为美国的领地。

美国吞并夏威夷以后，许多日本务工者从原本的合同中解放出来，可以自由地搬到其他地方。当时在夏威夷的日本种植园工人平均每月挣15到18.50美元，比同一时期在美国本土打工的收入低了一半。

为了找到薪水更高的工作或更好的生活条件，1901年至1907年间，超过5万名日本人离开夏威夷前往美国本土西海岸的西雅图和旧金山工作，他们大都从事捕鱼、农业劳作和罐头加工等体力劳动。

由于担心种植园工人持续大量流失，夏威夷的种植园主努力招募更多的日本劳工。仅在1898到1899年间，就又有大约3万日本人新到夏威夷，几乎是之前夏威夷日本人的两倍。

这一波移民潮对丰富夏威夷岛的文化生活以及增加社区凝聚力做出了巨大贡献，从而导致岛上更多的日本人对留在夏威夷并在那里永久定居产生了兴趣。

这些夏威夷日本移民中，很多人摇身一变成为了企业家。

有的工人自己成为了种植园主，先是种植菠萝，后来又建立了罐装菠萝和其他水果的罐头厂。还有第一家在日本以外开设的清酒酿造厂，也在这时候开张营业。

到1900年，仅檀香山唐人街就有170多家日资商店。到1914年，夏威夷80%以上的咖啡都是由日本人生产的。

▲夏威夷檀香山的日式民居，摄于20世纪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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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通过照片找对象，日本人在夏威夷扎了根

日本移民越来越多，特别是从夏威夷移民到美国本土，挤占了美国本土人的生存空间，激起了美国的反日情绪。

1907年美国总统下令禁止日本人从夏威夷迁往美国本土。第二年，美国和日本政府又签订了“绅士协定”。协定规定只有以前已经移民到美国的日本人以及他们的直系亲属，才能进入美国。

“绅士协定”的签订，催生了“照片新娘”现象在夏威夷的广泛出现。在夏威夷的日本男性把自己的照片或有限的其他信息寄送回日本国内，由媒人帮助其寻找愿意移民到夏威夷生活的女性结婚，使这些日本女性能够移民到美国。

在那个时候，包办婚姻在日本仍然很普遍，“照片新娘”做法并不罕见，在媒人的帮助下，这些日本妇女和在夏威夷的日本单身汉通过日本法律形成合法婚姻。

大部分的女性在来夏威夷之前并没有见过自己的丈夫，他们乘船漂洋过海来到夏威夷，一下船就在码头上举了集体婚礼，立刻嫁给了她们的丈夫。

▲前往夏威夷的照片新娘在船上合影

此前，由于到夏威夷的日本人最初多是从事重体力活，所以男性占绝大多数。“照片新娘”现象出现后，日本移民到夏威夷的人口比例趋于平衡，更重要的是这些移民夏威夷的日本人更有归属感了。

1908年，从日本前往夏威夷的男性和女性人数大致相同。从1908到1924年，又有将近6万日本人移民到夏威夷。

▲20世纪初日裔和其他亚裔儿童在夏威夷的长大

这一时期，两地文化交流甚密，许多日本艺人、运动队等从日本到夏威夷演出和比赛。

夏威夷开始了常规性的日语广播，在夏威夷公立学校就读的学生中，约有一半是日裔学生。到20年代，日裔人口占夏威夷总人口的42%，达到历史最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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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为表忠诚，夏威夷日本移民为美利坚奋战

1941年12月日本袭击珍珠港后，美日正式开战。

大约有11万在美国本土的日裔被围捕并转移到拘留营，他们几乎失去了所有的财产。

夏威夷的日本人虽然没有受到如此广泛的大规模拘留，但在太平洋战争的大背景下都受到了严重的歧视和敌意。约有2000名日裔在夏威夷被拘留。日裔在夏威夷建立的日式寺庙、武术学校、语言学校等受到了严重破坏。

在夏威夷的日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渴望证明他们对美国的忠诚。迫于巨大的心理压力，他们通过销毁和服、日本传统乐器，停止日本传统习俗等方式证明自己对美利坚的忠贞。

▲二战中日裔夏威夷人积极参军以示对美国忠诚，这是日裔在接受入伍前体检

由夏威夷日裔军人组成的第100步兵独立营等部队被派到遥远的二战欧洲战场，在法国、意大利、阿尔及利亚的战斗中做出了巨大贡献，成为美军历史上获得紫心勋章和国会荣誉勋章等荣誉最多的部队。

▲夏威夷日裔加入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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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从劳工、士兵到政商达人，日本族群走上夏威夷社会的顶层

经历了二次世界大战，夏威夷的日本移民树立了融入美国的良好形象。

战后美日关系和缓，加之受到的良好教育，又有较强的凝聚力，夏威夷的日裔族群逐渐走上政治经济领域的巅峰。

日本后裔有吉良一在1974年当选夏威夷州州长之后，连任了12年。期间，大量日本后裔在夏威夷政坛得到重用。

日本经济在二战后突飞猛进。70年代日本房价又暴增，日本人账面财富看起来可以买下整个美国的时候，一股日本投资狂潮在夏威夷掀起。80年代末就有近40%的宾馆和高级公寓为日本人所有。

此刻的夏威夷日裔确实有资格得瑟了。

当年，白人在种植园里盘剥日本第一批移民。现在日本人站稳了脚跟，又可以引进大量的菲律宾裔族群作为劳动力，而自己则攀登到金字塔的高峰，当起了政商达人。

这就是移民国家的移民故事，和他们的盘剥循环链条。白人盘剥新移民，新移民成了老移民后，又盘剥最新的一批移民。

周而复始，循环往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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