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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烟往事(中)

 古磨盘州人 2020-09-11

我抽的第一根烟应该早于十岁,那时候农村人孩子多,过年的时候,有讲究的人家,看见有男孩子在大年初一登门,都会递根烟,主人给烟让孩子抽,在那个年代估计也算不了什么,要是现在,一定会有人认为主人脑子有毛病,存心毒害少年儿童。

过年的时候,一般都是东家串西家,收到别人给的烟,有可能就跟着小伙伴一起点着了。

开始接触到烟是上初一的时候。由于我入学早,10岁的时候就读上初中了,很多农村孩子读初中的年纪都在12岁以上。邻家大哥好像高我一年,但是岁数大概14岁左右,不上学的时候,他都可以跟着父母到地里挣工分了。

我每天上学跟着他一起,从家里到公社中学中间要经过两段庄稼地,也许是嫌路途寂寞,那个哥哥就开始买烟抽,他那时候应该已经会抽烟了。

学生没有钱,他就在家拿鸡蛋或者布票、粮票到学校边上的小店里买烟,最便宜的“大铁桥”牌香烟,14分钱一包,鸡蛋卖8分钱一个,一个鸡蛋可以换半包烟。

大多时候他都不会整包买,一者怕回家后家里人查书包,再者也难以筹齐一包烟的钱。他那时候有烟瘾,夹着烟的食指和中指都被烟熏黄了,为了防止烟熏手,他会将钢笔的管子卸下来当烟嘴子。

刚买烟那天,他抽的时候也会给我一根,我抽烟纯粹是舍命陪君子了,一根烟抽完,嘴里又苦又辣,嗓子眼里还常有烟油的齁味,非常的不舒服。那时候,中学生中抽烟的人很多,尽管抽烟不舒服,但是,我也慢慢地接受了。

抽烟之后,身上应该是有烟味的,我一直奇怪的是,家里人一直不管我抽烟的事。更有意思的是,当年姐姐刚刚许配给姐夫,姐夫估计是为了讨好我这小舅子,每次去姐夫家,姐夫都会偷偷摸摸地给我们烟,烟就这么慢慢地抽上了。

后来到县城读高中,手头开始有零钱了,偶尔地我会去学校附近的小卖部里买烟,那时候买的数量都很少,一般都是几根一买,那些小店里都会做学生生意,什么烟都可以拆包卖。那时候最贵的“合肥”牌香烟,要卖2块钱一包,而学生中也有买这个牌子的烟抽的。

读高中的时候,有好事的家长向我父母反应,说我在外面抽烟。那时候的人认为抽烟的中学生就是不学好,奇怪的是,我父母一直没觉得我抽烟不好。在这点上,我一直感谢父母对我教育的开明!

读大学之后,抽烟似乎不是事了,那时候的女同学好像也不反感抽烟的人,我们搞联谊宿舍的时候,男女生聚在一起打牌,男生都在宿舍里面抽烟。只是在每周例行的检查卫生日,大家抽完烟后,立即将宿舍的门窗打开通风,直到检查的过去后,恢复在宿舍吸烟。

别看我是老烟民,有两种情况下,我害怕别人抽烟,一是在我睡觉时他抽烟,二是在密闭的屋里抽混合型或者生叶子烟。当时宿舍睡我下铺的是个新疆同学,他好像一直在颠倒新疆跟内陆的时差,因此,常常我们睡觉的时候,他精神着,这时候,他就会在下铺抽着“莫合烟”看书,我常常从梦中被熏醒,才知道我不是陷入了火灾中。

大学生的补贴有限,发钱的日子,大家的烟都是充足的,到月末的时候,很多人断炊了,就会引起整个男生楼的连锁反应,那时刻即使有烟的人,也得把自己的烟深藏起来,以免“饿狼们”一哄而上。烟瘾发作的时候,但见满楼道里如热锅上蚂蚁般串上串下的人,好多人同时奔向同一个目标,因为,抽烟的人大家都知道。

毕业实习的时候是抽烟最爽的时候,我们一行五人去某大型国企下属企业审计,那时候,招待品中有烟,审计组就我一个人抽烟,白天抽烟不限量,晚上走之前,同行的女同学还要把所有的烟收罗起来给我揣上。我们当年自己买烟只买14的中原牌香烟,而接待烟都是10块钱一包的“红塔山”。

大学毕业后,就没有出现过没烟抽的经历了。那时候广州人外出吃饭(公款),每餐饭最少也是一人拿一包烟,要是请人吃饭,一般都是拿一条烟,我因为是会计,所以,抽烟差不多靠公款就能解决,甚至包括过年回家探亲,都可以带几条三五烟回去,那时候,内陆还不常见三五烟,我拿出三五的时候,还被内陆人羡慕不已。

         朱晔(古磨盘州人),安徽望江人,经济学硕士,高级经济师,中国注册会计师,人力资源管理师,中国金融作家协会会员,中国金融作家协会理事、副秘书长。2008年开始文学创作,已经出版了三部历史专著:《理说明朝》、《理说宋朝(北宋篇)》、《理说宋朝(南宋篇)》,旅行散文随笔《一车一世界》,创作出版长篇小说《最后一个磨盘州人》、《银圈子》,并在《文艺报》、《金融时报》、《中国金融文学》等期刊上发表作品。累计出版文字200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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