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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与交流,益博社工日记|益见

 益博社会工作 2020-09-15

——南阳益博社会工作服务中心  王玉

 2019年9月7日,晴,周六

醒来的时候一层金色阳光斜射在卧室棕色的地板上。要送儿子去锻炼,开学后甚至不用提醒,到时候自然就醒了,此时早晨六点,楼下锻炼的人,还有遛狗的人都同坐一个电梯,不过练太极和打门球的来的更早,已经摆开架势。夹道里空无一人,七一路也人也开始晃动起来,三里河底干涸,两边的香樟色彩缤纷一些,雪松又发了新嫩芽。

一师操场上已经聚了不少人,秋天最是草丛中昆虫鸣叫最厉害的时候,水池的睡莲开了花,玉兰树杆上挂着红色条幅,有两三起前来报到的学生和家长。这里既是十三中一年级新生的教室,也是南阳理工师范学院的教室。院里的标语也多与师德师训有关。杨树林里树叶零落,一个老人正在扫地。

想去西河坡捡几块砖,也想去武侯路淘两本书。思来想去还是去武侯路。武侯路算是风起云涌,一边是诸葛亮躬耕地之争,一边是汉画馆院墙被毁之争,都能算是南阳网民的注点和热搜,愈演愈烈。一个老人带着老伴和一只狗骑着三轮车去岗上干活,寒暄后老人说这狗最听话,不听话我也收拾它。两边的杨树林显得有点泛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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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材公司的院里,大多是老人们骑着车子过来卖废品的,一个站在老人说,岁数大,睡不着,起来转转捡个废品还能换个钱,不给孩子们增加负担,孩子们也不让捡,怕丢人,这有啥丢人,又不偷,也不抢。这就是老人的高贵品格,那些从农村迁徙到城市的老人,他们苦日子过过,知道一丝一毫的不容易,所以格外珍惜。几个老人还说今年一个月都没怎么下雨了,老家年轻人也少,浇水浇不上就旱死了,有些苞谷都是老婆牙,稀零不拉。

还算不错,在一堆书里捡基本荣格、弗洛伊德和叔本华的智慧三本书,还有一套线装封神演义,最后还淘了一套完整的十六册《读点经典》,是2008年重庆出版社出版的。我看这本书的扉页上,不由唏嘘:生命有限,知识无限,人们在走完人生之路时,恐怕连人类知识财富的百分之一也未及领略,而当今工作紧张,能拿出的学习时间又十分有限,提高生命质量,多读点经典。一沓三十五年前的五讲四美三热爱的报纸。

最惬意,不过是在早晨摊一本书在书房的阳台上,田七开着红花,落地生根又发了新芽,微风吹来,有鸽子在楼顶飞舞,右侧的竹林和整面墙的爬墙虎有点鹅黄色。微微吹来风,翻几本书,看几页,定个铃声去接儿子。偶尔会翻出收藏的旧照片,更多的是那个时代结婚的照片,还有一套四十年前南阳大小桥梁的照片,黑白的,虽略显斑驳,但看起来能够想象,光阴似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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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扇边有一本五十年代的唯物主义讲义,还有五十年代人们养蚕的油印讲义。总是在周六早晨散漫的看一点事,做一点自己看起来风趣幽默。我想从里面找到一些南阳的琐碎记忆。就像屠呦呦发现青蒿素一样,在那些你触手可得的书本里找到人们实践过的经验,这就是循证。也许读书算是学习,阅读也是学习,交流和行走,思考和求证更是一件不仅有意义,而且有意思的事吧。

吃过饭在办公室一个人坐着整理资料。有时候程序性的资料太多,压的人们喘不过气来,个个都要用信息化上传,还要签章,更要准备很多业绩。更重要的是99公益日的第一天,我把在昆山慈善会的项目,手牵手一起爱发到朋友圈,其配捐已经结束。还是广才老师和明庆老师提醒,我说无论如何参与就是一种进步。

外甥1周岁生日,朱东让提前过去。十点多太阳有点烈,我顺着七一路去人民路转到解放路,还想去昨天晚上那个位置看看有没有可以捡的城砖,都是半截的居多。只好顺着解放路沿着新华路拐入仲景路,在张衡路口西北角找到饭店。这个盛和烤鸭店年代多,菜品还不错。因为是过周岁生日,抓周很讲究,这也是一个风俗习惯。参加周岁生日宴的也多是有来往的双方亲戚,因为周六,小孩子也不少,热热闹闹。但是老表们见面是非要喝几杯不行,推杯换盏之后,也就喝了不少。酒量也是练出来的,喝的少,也不多适应。几个老表来回让着喝。后来只好躲着。等下午两点,也晕晕乎乎,原本想找武学桂老师,去看看书。

但是有点醉意,怕不礼貌。也就骑着电车往孙家楼去。顺着仲景路,我在新生街拐弯从北夹道进去,穿到菜市街。菜市街晌午,太阳也毒,没见几个人。顺着去木器厂,这是一个轻工业老厂,房子早已被开发商买去,只是未动工开发而已。去的最多还是马王庙,也就是宛城驿。原来荒草丛生,后来租房子的住户种上了辣椒、番茄、豆角和南瓜,收获不小,现在番茄罢园了,豆角又种第二茬,花开,小豆角正在生长。不过秧也不舒展,天还是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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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转悠到东马道回到孙家楼。初秋,喜欢午后静谧的孙家楼,一个人躺在躺椅上,慢慢悠悠的摇晃时光。偶尔闲暇,或偶有醉意就在孙家楼的院子里发呆,看石榴树上的麻雀,看柿子树上的光晕,看桔子树上的蚂蚁,听隔壁的鸡鸣,还有夹道里爷孙俩的对话,惬意自然醒来。

秋高气爽,多是中秋之后。现在秋老虎也会偶尔现身,格外清澈的阳光,随着窸窸簌簌落下的柿子树叶,才发现柿子已经挂满枝头。去年的此时我在干什么?翻看益博社会工作公众号,才知道还在孙家楼看一院秋色。老城的秋色总是来的慢,来的缓,来的迟。一叶知秋,太阳照着地上的落叶,让我想到春华秋实。

前檐下,四块老城砖斑驳,享受日光浴,没有人打扰。如果我不是昨天晚上把他们请回来,也许就成为某个地基的一小撮,在柱石的一角。光线会转到屋檐下,悄悄移动的光晕就是秋天的光影,或者是那屋檐下的几棵兰花也会随着夹道里的风摇曳。偶尔闭上眼睛,知了叫个不停,似乎在催促着秋意。

迷迷糊糊瞌睡了。我想起去年母亲这天给我送了一壶开水,还说这里的石榴好,这里的柿子多,害怕把房子上的瓦压碎。我们坐在院子里,母子就这样散漫的过着下午的时光,没有人催促,没有人打扰,说着儿时老家的四合院,也有这样的风,也有这样的树,只不过是榆树。

孙家楼门口,惠大才还没有出来,晋天成也没搬着小凳子过来说抗美援朝的事。这两个老人,喜欢在孙家楼的夹道里讲过去的事,抗美援朝战友和自己负伤的事,还有学到的朝鲜语。听起来有点生硬,但是有趣,这些八九十岁的老人还能说外国话。

一只猫从核桃树爬到屋檐下探探头,又顺着房脊到房坡上。罗秋渊老师放的猫粮和水还能有些作用。几个老坛子还有葫芦就在东厢房的红砖上,我把从老城西河坡捡来的老物件,譬如腌咸菜的缸,腌咸鸭蛋的罐,丢弃的老秤杆,瓦砾中的葫芦,还有给自行车搞油的长径油壶 一个老案板。其实,脚踏实地,看看落下的桃叶,发红的柿子叶,也是午后的南阳本色。

原本在堂屋里坐着,偶尔有蚊子嗡嗡嗡的在耳边飞。没办法,我只好把躺椅转到石榴树下,摇着晃着,迷迷瞪瞪。拿起原本已经只有百分之二十多的电,拍着逆光的照片。人在恍惚中是不是都会诗意猛烈,抽几张照片,写一首打油诗:

午后孙家楼

蝉鸣鸟声一刻静,

忽闻院外两孩挣。

抬头不见石榴红,

午后光影有秋风。

思维似乎就是这样跳跃,懒洋洋的,怕耽误事。忽然听到惠大才跟一个女的在说话,我想说问问晋天成老人来没有来。惠大才说晚一点会来。复有回去坐在躺椅上松散着时光。门敞开着,一个中年模样,中等身材的老师,踱步来到孙家楼。我看到写打油诗的评论,有人说妙,也有人说把孙家楼在朋友圈里闹吵的可爱,喜欢天马行空无拘无束的想象,给思想放空。

寒暄打招呼,我对每一个来孙家楼的人都心存敬意。招呼进屋,就随便聊聊。老南阳讲老南阳城市记忆、新中国新南阳70年、南阳探索计划都需要一步步拓展。自报家门,原来是李玉山老师,属虎,62年。早年喜欢收藏,应该在收藏界,小有名气。人们交流的时候,真诚自带光亮。说起崔建平老师、杜全山老师、勇军老师,一直都很熟悉。我说,在公益的路上,只要朝着一个方向前进,勿早勿晚都会相聚,因为我们是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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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家楼的建筑说了无数遍,但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各不相同。从孙家楼一号院二号院的历史,到益博社会工作的发展,一切看起来就是这样随意自然。所以交流就多了起来。早年喜欢收藏,烟标算是在南阳数一数二,后来就转给同行,或者送给好友了。那些年人们既把这些当成一个投资渠道,也作为一个爱好,炒的厉害。后来有股市和期货,都分离出去一部分,增值空间不大了。那些年为买烟标也是生尽千方百计,去店里找,去有收藏爱好者买换,同行之间也建立了很好的友谊。我说孙家楼就是咱搞公益人的家,常来常往。等快走的时候,留了影像,专门请个邻居给我们拍照留念。

等要走锁门的时候,遇到了晋天成老人,说明来意,他一口答应下来。我拿着惠大才稿纸专门把时间、地点、联系电话和活动安排告诉他。原本跟陈磊说一起在淯吟书房搞活动也一拖再拖,总是感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和李玉山老师结伴而行,走出孙家楼口,看着道口边两层砖胚房子,感到几十年仍然这样丰盛。边走边聊,说着老南阳讲老南阳其实是一种老年人社会参与的一部分,他是一个综合的田野调查。

走到解放路民主街丁字口,一群年轻人过来。而在街角就是那个修鞋的阿姨,就住在孙家楼,时间长了也熟络起来。在修鞋摊边坐四五个老人。在他的三轮车边有一个老人,七十多岁,看起来干练。寒暄之后才知道就是原来那个桐柏刘氏山蜂糖的老板,经常在店里的是阿姨和一只猫。我喜欢在场景里找生命的精华,不仅是精气神。正好手机没电,车子扎在路边,也堵车,只好挪挪。李老师照像录像,我跟老人交谈,没有拿帆布包是一个绝对的失误。

老人今年七十八岁,应该是1942年人,老家是桐柏县安棚镇。父亲是一个兽医,也会看人。老人说,其实最早他是给人看病,人看病一般望闻问切。但是动物不会说话。那个时候没有生产机械,都是靠牛,一头牛是全家生活的希望,给牛看病也是一个好活。人们在吃饭的时候也是兽医坐上席。自己姊妹四个一个姐,一个哥,一个弟。大姐生四个孩子,生第五个孩子因为有心脏病,生下来五个月就去世了。姊妹四个就剩他一个人了。

这个刘老师很健谈,但是话音小,说话听着吃力,但是叙述简介有理。初中毕业,因为家里解放前有二三十亩地,被划成富农成分,在那个唯成分论的时代,极为不易。所以初中毕业也是回家务农。婚姻是父母包办,两人见个面,三块五块见面礼,就算成了。那时候结婚的嫁妆多是一些农具,如靶、犁、镐,也有箱子被子脸盆之类。

自己结婚之后,身子也单薄,因为有一个缝纫机。大集体的时候过年都有风俗辞旧迎新。家境好了穿一身新的,家境不好了,穿一件新的,图个吉利。当时有一个缝纫机。有个养蜂的朋友,孩子多,累赘也大。大人不穿,孩子们要过年啊,过年都是给孩子们过的。所以一到年节下就是帮忙给娃们做做衣服。一来二去关系近了。因为是放蜂人,所以心里过意不去,给我两箱峰,也教我如何养蜂。

养蜂是个辛苦活,也是个良心活。蜜蜂一冬天最多六个月的寿命,而采蜜旺盛期也就是两个多月,蜜蜂日夜工作,不辞辛苦。蜂王的主要职责是产子,一天产子的量很多。蜂箱必须离原来的蜂箱有个十里八里的距离,不然就会回去。蜜蜂每次出去采蜜都是先看看蜂箱,从哪个蜂箱飞出去的还回到哪个蜂箱。蜜蜂一生含辛茹苦,没有半点休息。也就是养蜂,加上干活,生活好起来了。老家种庄稼没盖起瓦房,养蜂的先盖起来。老家没盖起楼房,养蜂人先盖起楼房。就是这样也是一个辛苦钱。种庄稼的赚个辛苦钱,钱都让收粮食的粮食贩赚了,养蜜蜂也是个辛苦钱,钱都让贩蜂糖的糖贩子给赚了。

生了四个孩子,一个闺女一个儿子在养蜂,虽然是个辛苦活,但是收入不低。一个儿子一个闺女在南阳做生意。儿子在南阳做生意的时候,刚来南阳就是推个三轮车卖书本和影碟在火车站,然后摆摊。后来一个朋友关系好是做玉器的,人实在,不好沾光,所以就长久。当时还在疑惑,没见几个人,生意到底怎么样。靠着勤奋,还有那几年形势好。玉器这些行业利润大,一本书能有多少钱,这是根本区别。靠着实在,也做了不少生意,拉了不少客户。一次上玉器店里去,一个山东顾客说,他儿子实在可交。

人实在了好。咱们农村都说积德行善,孙子都是爷奶奶的积德。我都当老爷了,有重孙了。人这一辈子积德还是好,日行一善,福虽未至祸已远行。日行一恶,祸虽未至,,福已远行,就是这个样子。原来在朝山街住三年,也卖了三年蜂蜜,咱从不掺杂使假,没有意思,不干缺德事。后来就来到解放路,也快十来年了。

老城变化最大的还是,路干净了,管理也好了那原来护城河老远都是臭气熏天。还有就是公共厕所就站不成人,屎堆多高,解个手都屁沟倔多高。现在都是水冲厕所,路上天天有人扫,护城河也不多臭了,你看梅溪河一治理多高。现在不比以前了,以前到哪里都要报告,不自由,现在自由了。我的一个本家,也人高马大,脑子也有点迟。现在,只要啃下力气,也饿不着。日子越来越好,一家子和和睦睦就好。人这一辈子还是做好事,会有好报应。

等说完,李玉山老师看看录了二十六分钟,走在路上我说时候把视频传过来,我在听听。李老师说,这个刘老先生说话声音有点小,听起来困难,也挨着手机听。从解放路分手,各走各的路,也谈论着这种实景的陪伴所萃取的人生经验和感悟,如此美好,又如此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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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到办公室整理材料,后来跟军哥联络说可以跟小梁联系,能加快文件整理速度。我说可以,又骑着电车去张衡路聊聊,帮慢把文件又梳理一遍。回来的时候,灯火阑珊,蛐蛐叫个不停,只是一轮明月和一颗星星最惹眼。李玉山老师说视频太大发不过来,发过去邮箱,他又不会用,只好作罢,靠一点点的记忆 ,把老南阳的讲述说一说,算是一个纪念,也算是一个风味不同的切面。

晚上看到,魏晨关于公益创投的论述。在他看来,优质的公益创投项目,需要打开想象力的天窗,创新基层治理手段的同时彰显社会正能量。当前公益创投领域越发重视“三个生态”:首先项目要生态化。不能只关注能解决什么问题,而是要通过推进项目,向生成团队、摸索机制创新、衍生出产品、形成品牌文化等多个方向发散思维;其实是要构建生态链。要想办法充分聚集社会资源,为公益创投项目赋能;最后是注重生态位。虽然大赛由武昌区举办,但参赛项目应当把自己放在全市、全省甚至全国、全世界层面思考自己的公益生态位置,要有宏观格局。我觉得这应该成为益博社会工作的一个明确的方向,未来可以期待。

阳台外的昆虫叫个不停,把这段文字写完也就结束了一天的行程。祝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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