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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卧虎湾】马誉炜:那年父亲为我“一锤定音”●家事春秋之七

 我的卧虎湾 2020-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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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年在保定军部大院。吴庆义摄影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们兄妹几个相继成人成家,父母虽未过多干涉,但很早就开始操上心了,他们内心深处生怕几个儿子说不上媳妇儿,一辈子打光棍儿。哪个儿子有了对象,都要及时向父母汇报,过父母这一关。
大哥结婚时正是家庭困难较大的时候,父母包办的成分更大些。二哥、五弟找的对象岳父母都做过父亲的领导或同事,知根知底,缘分颇深,父亲自然是很愿意的。四弟找的对象虽老家不是衡水而属沧州,但与他是同在一所大学的学妹,两人各方面条件都般配,也很是称父母的心。只有我在外当兵,时至婚龄那几年休假的机会少,部队又是男人的世界,找对象的事儿便一直没有排上日程,24岁时还没有着落。一时间部队领导和家里父母都为我着急。
那年春节,我回家的主要任务,按时任师干部科科长刘增强的话说,就是“无论如何也要把个人问题解决了,如需要可适当续假”。对象,当时倒是有不少人给介绍,有在县医院工作的,有在商店工作的,还有在省城学校和建筑公司工作的……但觉得中意的还是稀有,离我自己的期望值似乎都觉得有差距。
休假那几天,在龙华乡政府工作的一位同院叔叔家里住了两天,叔婶儿在热心地帮着打听哪里有我这个侄子能够中意的对象。没想到第二天中午,我们正准备吃饭,父亲骑着他那辆“专车”——上海产的“永久”牌自行车,风风火火地来到叔叔家,一进门,就对我说:“三儿,快跟我回家!”


老屋前的全家福   同庆摄于1979年春节


我们没顾上在叔叔家吃饭,父亲就骑上他的自行车,让我坐在后座上。那时龙华镇到我们那个小村,还没有修柏油马路,净是有些坑坑洼洼的土路。随着自行车一路颠簸,父亲给我絮叨着来意:北申庄你明姑一大早来咱家啦,说是和你高中同过学的她村里的一个姑娘,在外边上学春节也回来休假了,曾和你明姑说起你,很是有意呢!父亲又说,我看这个挺好,同学,了解,又有文化;人家父亲早年还当过八路呢!找对象,要看家风,重人品,知根知底,有爱情基础。这样才靠谱、牢靠,一辈子才会省心、幸福。
父亲说的这个与我高中同过学的姑娘,就是后来我的妻子。我们的恋爱,就是从父亲用自行车驮着我回小村子开始的。
多年的军旅生涯证明,父亲当时的“一锤定音”还是很准的。他为我选择了一位非常合格的“军嫂”。曾看到过这样一篇文章,说:一个男人能走多远,由他的妻子决定。这话说得也许有些绝对,但一定程度上是有道理的。起码对于我是这样。普遍意义上,只有用恒久不绝的信念和爱构成的婚姻做柱石,才能支撑起艰苦坎坷的人生大厦。想一想,不是吗?一个由年轻渐渐变老的女人,独自在外,又要工作,又要持家。生孩子丈夫不在身边,带孩子丈夫帮不上忙,家务事丈夫操不了心,有了病丈夫伺候不了……这样一个人撑起整个天的家庭,一般女人是承受不了的。可要想成为出色的军人,做军嫂的就必须做这样的准备。妻子这方面做得很好。无论我在部队的基层任职,还是在各级机关干事;无论是去前线参战,还是到边防任职,都能看到妻子理解支持的眼神儿。尽管其中许多次变动,都给小家庭生活带来极大不便。正像我在内蒙古边防时写的一首《军嫂赋》里的诗句:有的女人/常把心酸委屈的泪水写在脸上/而军嫂却要把泪水流在心底/她们不能伏在丈夫的身上/倾诉衷肠、低声抽泣/他们不能每天/和丈夫花前月下,缠绵亲昵/她们经常做的是/把开心的笑脸/通过月亮传送给边关的丈夫/把思念的真情/托付给白云飘进远方亲人的心里。
当年父亲亲手把我送进部队,扶上马,送一程,一直给予我诸多的教育、鼓励和指点。当婚龄时节来临,又在选择终身伴侣的关键问题上为我“一锤定音”,确保与父爱母爱一样珍贵的爱的接续。这些,都是我在军营成长中不可多得的营养和保障。
父爱如山。

 

2017.11.4于北京知行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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