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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卧虎湾】李学良:相逢,在立冬之时●幸福一刻

 我的卧虎湾 2020-09-16
本文字数:1600字
阅读时间:5分钟


和高中同学毕业分别43年了,从今年6月起就有同学操持聚会。我没有理由不参加。
同学,承载着前世今日的缘和情,你怎么可以不想念?试想,假如不是生在同一年代,你怎么能和他(她)同窗数载?我们这一拨上世纪50年代后半期出生的人,生长期渴望营养时,遇上了自然灾害,需要接受知识时,碰上了"十年动乱"。贫困限制了我们的想像力,也抑制了正常的交往和青舂的冲动。同学之间鲜有物质和精神上的交流。更惶论送点"秋天的菠菜"了。但一些稀少的趣事糗事还是记忆犹新。分别久了,可以记不清彼此的模样,但忘不掉那几年的同学情谊。年轮已然刻下,岁月不可复制。
还有教过你的老师,你怎么可以忘却?师者,传道,授业,解惑。对一个人的成长成熟至关重要,不可或缺。经打听,教过我们语文和数学的王瑞仓、王桂山老师,尽管已耄耋之年,仍健在。老师可以忘掉学生的名字,但学生忘不掉老师的音容笑貌,更忘不掉老师对你的激励鞭策。比如王瑞仓老师,当年曾在课堂上当众念过我的作文。并用红水笔写下如下评语:生动地歌颂了铁姑娘队这个战斗集体,富有文学味道。缺点是字迹了草,有错误。努力吧,写出对革命有益的东西,是大希望的!数句评语,40余年牢记在胸,时时激励鞭策自已前行。你怎么可以不当面谢恩?



聚会之时正是立冬之日。筹备聚会的同学把时间定在这个时节,确是匠心独具。策划从6月份开始,想想随后几个月的季节转换给自然界带来的变化,由满目青绿到一地金黄,从色彩斑斓到落叶纷飞,不由得感慨万千;再瞧瞧眼前执手相见的人儿,当年的靓女帅哥已是满脸风霜,沟壑纵横,有的竟然因严重脱相而不敢相认。岁月深刻地改变了我们。这种改变是从外到里的,40多年前的毕业照,时值隆冬,男生清一色的带拉链的黑棉袄,女生多是大花袄,少数人外边套个钉扣子、缝口袋的褂子。那样寒冷的季节,还有人穿着胶鞋。而今,人们都穿着适宜合体的外套,打扮入时。我们这班同学除少数参加了工作,定居在阜城县城和衡水市外,大部分仍在乡村居住,与土谋食,与地为亲。虽然从穿衣戴帽和脸上呈现的笑容看,生活状态是好的。但当你两手相握、双目相视时,心里的感觉仍然是复杂的。不少同学活得并不容易。他们付出的辛苦太多,获得的回报太少,尤其是在精神层面。有些是属于宏观方面的因素,有的则归于个人原因。比如有的生孩子多了些,如今的乡妞没车、没房(指县城)不嫁,弄得这些人在盖房、生娃、买楼、娶儿媳妇的循环中疲于奔命。
聚餐前,筹备组的同学让我讲几句,我能说点什么呢?年有四季,春夏秋冬;人有四期,幼青壮老。没有冬的蕴蓄,春的蓬勃,夏的茁壮,秋收何在?收成摆在那里了,丰盈与否已然明了。我只能期望同学们调整好心态,把灵魂摆放在合适的地方。面对并不完美的现实世界和人生命运,能够坦然接受,而接受是一种智慧;对不满意的生活状态,尽可能的改变,而改变是一种能力;对既往的人生变故和遭遇,不再纠缠,而放下,则是一种潇洒。面对这些年过花甲,进入人生冬季的同学们,我更盼望他们对自已好一些,少一些劳累,多一些休闲。可他(她)们仍停不下歇息的脚步。女同学忙着带孙辈,男同学忙着奔营生。桂昌同学在崔庙镇临街建了八亩地的厂房,实体经营,正儿八经当起了老板。我参观了一下,估算固定资产在千万以上。而桂明同学在聚会前带了几个人,远赴东北安装调试机器设备,因没有完工也和此次聚会失之交臂。



聚会当日上午,我在等待人员集中的间隙,粗略地看了看阜城县城的风貌,不得不为县城变化之大而感叹。完全不是1972年初春那个16岁少年脑海里的模样。那时的县城,东西不过五里地,南北不过二里地,街道狭窄,两层以上的楼房没几座。而今高楼林立,宽阔的阜城大道竟有点北京长安街的意思了。只是谁还记得当年那个刚上高中,即被选调当话务员,在县电信局门前踯躅徘徊的小青年呢:干吧,非我所愿,不干吧,却之不恭。纠结数日还是听从了从心底流出的声音,尽管付出了被停学一年的代价。这可是一个少年独自作出的人生抉择。一个人不论成就大小,能把自己的兴趣、长处和职业、工作结合在一起,确是人生之幸,人生之快。
人生的岔路口容不得错走半步。即便是在冬季,也是如此。



为了参加这次同学聚会,我特意拜托马誉炜和朱运华两位老朋友,为我们班两位健在的时任老师创作了书法作品。两位朋友一个是北京的将军,一个是上海的退休国企老总。两位书家风格迥异,前者笔力遒劲,后者清秀飘逸,为同学聚会增添了光彩,在此表达诚挚的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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