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庄轶事8 文‖曹芸 我眼中的知青 知青就是有知识的青年，知青有两种，一是，回乡知识青年；二是，下放知识青年。 我这里所说的是下放知青。 “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那个时候，许多知识青年从城市来到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估计当时每个村都有知青点，我们村也不例外。我们村的知青点大概在合心生产队。 知青的到来像一股清新的风吹进闭塞的乡村。他们皮肤白皙，用老农民的话说就是，都是些细皮嫩肉的学生娃。他们穿着整洁，他们说话文明，他们举止得体。他们早晚要刷牙，他们饭前便后要洗手。他们说的是普通话，他们写的字漂亮，他们唱的歌好听。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悄悄地影响着我们，特别是年轻人。和他们接触多了，年轻人说话得体多了，衣着干净利落多了，举止文雅多了。 下放知青样样好，就是农活干不了。刚插队那会儿，这些知青是不会干农活的。我们村的女知青因为不会干农活常常哭鼻子。挑担子换肩膀对经常劳作的人来说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右肩膀压疼了，换到左肩膀，左肩膀疼了再换到右肩膀，这些都是在行走当中完成的。对于刚参加劳动的人来说难度大，对于知青来说难度更大。加上路途遥远，挑一担土或一担粮食是很费劲的。于是，女知青坚持不下去就只有哭鼻子了。插秧的时候遇到蚂蟥，撒手秧苗，向着田埂边跑边哭。割麦子不会使镰刀，哭；捆麦子不会打草腰子，哭；麦芒刺得皮肤发痒，哭。后来，她们在老农的帮助下，在哭中学会了许多农活。 后来，人们觉得这些学生娃应该让他们发挥长处，他们也许干农活不行，但是，他们有文化啊，可以干别的呀！让他们参加文娱宣传队，让他们做教师。 们清楚的记得，施姓女知青扮演阿庆嫂的样子。她本身就长得漂亮，就像后来电影演员张瑜，苗条清秀，干净利落。戏中的她更是八面玲珑，不卑不亢。声音好听，扮相俊美，没有人能出其右。后来，她又走上讲台当上老师，学生们都很喜欢她。由于她表现突出，被村里推荐上大学，也就是工农兵大学生。机会属于努力的人，听说她后来勤奋学习，当上了大学教授。 还有一位张姓女知青，后来也做了老师，我们一直称她为张老师。张老师温婉贤淑，说话轻声慢语。她带我去过她家，是宝应鱼市口那里，现在的晨怡酒店那个地方。印象中，她家是二层小楼，木质的楼梯，木质的地板，木质的窗户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哇，这就是老师生活的家，那个时候，我觉得老师就是古书讲的足不出户的楼上小姐，现在流落到我们村了。那个时候就觉得委屈老师了，可是为什么要他们下乡呢，们也弄不懂。 还有一位男知青，姓陈，后来也当了老师，教我们体育。当时，宝应在徐州开煤矿需要招工。也许，陈老师想早点离开农村吧，他想去煤矿就到我家向我父亲打听煤矿的一些事情。（我父亲是老煤矿工人，当时已经病退在家。）记得那是一个傍晚，陈老师到的时候我们正要吃晚饭，后来他们边吃边聊。老师问我爸很多煤矿的事情，如:矿上有哪些工种，下矿危不危险。我妈问他了解这些干什么用呢，他把自己的胳膊肘往外捣了几下，我爸妈都笑了，说他是个机灵鬼。我在一旁看不明白，就缠着他们问，老师说就是找人通通关系，开开后门的意思。原来，要做个煤矿工人也不是你想去就去的。 印象最深的知青，当属我们队的刘姐刘玉鸾。她的丈夫是我们队的，姓孙，是个复员转业军人。她随丈夫来到我们队的，在我心中她也是一位下放知青。她的家我常常光顾，流连忘返。 她的家在我家后一排的庄上，两间土坯屋。我流连她家有几点原因:一，她家干净，可以说一尘不染，干净的老爷柜，干净的饭桌，干净的缝纫机，干净的地面，干净锅碗瓢盆，干净的床铺。二，她家有书可看，当时的小人书，记得《林海雪原》就在她家看的。三，刘姐人好，脾气温和，说话轻言慢语，笑起来露出雪白的细细的牙齿，和她在一起如沐春风。四，刘姐能干，料理家务，带宝宝，缝纫样样行。 刘姐常常叫我去她家，我也很乐意。那时候她刚生完宝宝不久，我会帮她把青青的黄豆捣烂，她用捣烂的豆子做出稠稠白白的汤，她说多喝这样的汤，小宝宝的奶水就有了。她先生不回来，我就留宿在她家，她家被窝有太阳的味道，有奶香味。不像我们队里有的人生了宝宝，家里都是骚味。带孩子的一些事情，她会边做边说，似乎在告诉我些什么。那时候，我就那样一听，也不往心里去。现在想想，我后来带孩子的一些方法就是她教给我的。 刘姐是个细心体贴的人。我考上高中了，她很为我高兴，说要送我礼物。你们猜猜，她会送我什么。我开始以为她要送我书，因为她知道我喜欢看书。我没有想到的是，礼物是她亲手做的文胸。嫩黄的颜色，洁白的小花，看着就叫人喜欢。她对我说:“你现在已经开始发育了，不能再穿那种把胸脯压平的内衣了。对以后不好。”说得我羞红了脸。上高中那会儿，我穿着刘姐做的文胸，很有点与众不同呢。 知青的下放，不知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知青的下放，不知影响了多少人的思想。知青的下放，给农村带来文明新风。知青的下放，潜移默化地改变我们的观念。这就是我眼中的知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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