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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油渣渣面

 僰俗 2020-09-18

作者: 夏日幽兰

今天老姐妹又碰头了,一个老姐又在抱怨, 早餐最不好解决,还被家人嫌弃:煮稀饭花时间,包子不是原来的口味,馒头又有点冷,油条大饼买回来吃起不酥脆,面条调料搭配不当,不喜欢吃鸡蛋......,

总之煮哪样嫌弃哪样,我感觉世上最不讨好的就是“家庭煮妇”,我从今天起家里不煮孩子们的早餐,原以为他们懂得起我的意思,以退为进,坚持在家吃我的爱心早餐,没有想到儿子、媳妇借势说:妈妈辛苦了,早该把老妈解放出来。

我知道他们非常高兴,终于可以出外乱吃麻辣香,孙女更是喜形于色,拍手称快:“好好好,我要吃肯德基、麦当劳。”年轻人都出外吃了,我则随便弄点什么吃就是,今早上我就一个鸡蛋下几根面就是一顿。

 说到面条,盛名在外的重庆小面是大部分重庆人的厚爱,种类齐全:素面、刀削面、铺盖面、担担面,还有加州都没有的加州牛肉面;当然好面还得好配料:猪肉臊子、牛羊肉、豌杂、酸菜、肥肠、鸡蛋......。

你只要去餐馆吃面,没有主动说明,热情好客的老板总能友情的问一句:“要什么臊子?加不加鸡蛋?清汤还是红油?要不要加海椒?

”不一会功夫,就把一碗汤色清丽或者红润,泛着油光,有青绿蔬菜,上面铺盖着你最爱的配料,冒着热气的面条端到你面前,引诱你的眼睛,激发你的味蕾,让这顿吃了还没有完全消化就要吃下顿。

成天喊“我要减肥”的帅哥靓女,放下戒心,冒着长胖的危险,把面条吃完,有的连汤汁也不放过,吃撑空余出来不多容量的胃,满足你的口福,引诱你下次光临。现在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登大雅之堂,或者街边小摊,去吃碗自己喜欢的面。

可在六七十年代,面可是稀罕物,地里粮食产量不高,连草都被人们刨得精光养猪牛,没有食料,一般人家是喂不出来猪杀猪吃肉的,所以我们家已是很多年不杀猪,只在春节时候,公社救助分配的每人半斤一斤猪肉过年,而且还要答待整个春节期间来的客人,当然最常用的翘头就是泡萝卜。

那时一家人也只能喂三两只鸡、鸭生蛋(多了就要被当着“资本主义尾巴”割掉,当事人甚至被游街示众),用来换取盐巴、煤炭和我们姊妹的纸笔,或者在有客人来,家里没有肉的情况下,用腊油(一般是我姨妈、表娘、嘎嘎她们拿的,他们在高山上住,包谷、红苕等粗粮多一些,几乎年年可以杀猪过年)煎鸡蛋下面招待客人。

每当这时,我和我姐则端根板凳,站或者跪在板凳上,守到锅边,看着妈妈把锅端来放在炉火上,用手感觉铁锅的温度,在铁锅比较热的时候,用筷子在油罐里迅速夹起三两块大指姆大小的腊猪油放进锅里,然后又谨慎的夹起一块重新放进油罐里,稍许时间又重新夹起那块腊猪油放入锅内(妈妈想热情第招待客人,无奈油罐里猪油不多),

我们则听着腊猪油在热锅里爆裂的声音,看到妈妈用锅铲把腊猪油翻一个面,然后用锅铲压住腊猪油,腊猪油逐渐变成指甲壳大小的油渣。

妈妈再把鸡蛋在锅沿上碰出一条丝缝,两手把鸡蛋壳分开,鸡蛋随即落入锅里,剪成二面黄,用锅铲把鸡蛋切碎,如果是2个鸡蛋,妈妈就把其中一整个鸡蛋铲起来放入客人的饭碗底足,上面装饭,主人家就要忍嘴待客。

然后一瓢水掺进锅里,马上冒起热腾腾香喷喷的水气,有时候妈妈还能在掺水前,把油渣舀起来给我和我姐分着吃,慢慢的舔着油渣的咸味,品尝油渣的焦香,甚至不放过手指拇上粘有的油盐味,舔的完全可以不用水洗,然后等待着面条出锅吃饭。

真奇怪我现在那么严重的鼻炎不知几时得的?小时候的鼻子、味觉灵着呢!

作者简介夏日幽兰,生于1963年,一生无成,乐于清平。经历过困难时代,对困苦的生活有深切的感受。喜欢伤痕文学,写作以怀旧为主,多跟吃有关。感情细腻,有点多愁善感,但热爱生活,对人友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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