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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心成就霸业,功绩千秋不朽

 唐诗宋词古诗词 2020-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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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风莉,来源:唐诗宋词古诗词(ID:tsgsc8)

他七岁被立为太子,十六岁成为少年皇帝,他追求方术,渴望长生不老,最终比较成功地活到了七十岁。

在这七十年里,有五十四年他是大汉的天子。作为一国之主,他倾毕生之力,以铁血之心奠定了西汉的宏大版图,开辟了自秦皇一统之后,中国历史上第一个雄浑霸气的时代。

他的前半生,削侯国,尊儒术,平匈奴,意气奋发;他的后半生,国力衰,巫蛊祸,失至亲,痛定思痛。

他是中国古代文明的象征,是西方人眼中的凯撒大帝,赞之者称其为圣主,毁之者贬其为暴君。他的雄心成就帝国,功业万世不朽。

他,就是汉武帝。

命运垂青,立为太子

公元前156年,刘彻出生在一个帝王之家。他是汉景帝的第九个儿子,初名彘。

刘彘的母亲怀孕时,梦见有太阳入怀,她就将此梦告诉尚为太子的景帝。汉景帝欣喜非常,曰:“此贵征也”。

刘彘从小聪颖过人,深为景帝喜欢,遂被改名为“彻”,意思是通达,明彻。但刘彻的母亲不是景帝的原配皇后,按照嫡长子的继承制度来说,刘彻本来是没有机会成为皇帝的。

当时,汉景帝已经立了宠妃粟姬的儿子刘荣为太子。刘彻之所以能取刘荣而代之,与一个人的游说运作是分不开的,那个人就是刘彻的姑姑馆陶公主。

馆陶公主有女名阿娇,长得聪明伶俐,花容月貌。馆陶公主希望阿娇有朝一日能成为大汉的皇后,所以一开始,她将攀附的对象锁定为太子刘荣。

无奈刘荣的母亲粟姬不识时务,当馆陶公主示意要将阿娇嫁给刘荣时,粟姬高傲地拒绝了,这令馆陶公主非常生气。

但馆陶公主绝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她很快瞄准了气宇轩昂的胶东王刘彻。当她问刘彻愿不愿意娶阿娇时,刘彻以无比响亮的童声说:“若得阿娇作妇,当做金屋贮之。”

对于刘彻的回答,馆陶公主实在是太满意了。为了让刘彻尽快当上太子,馆陶公主从此在汉景帝面前一直夸赞刘彻,诋毁刘荣。说的多了,汉景帝便开始重新考虑大汉接班人的问题。

公元前150年,太子刘荣被废,七岁的刘彻被立为太子。

登上皇位,全力改革

公元前141年,汉景帝去世,刘彻即皇位,是为汉武帝。

虽然汉武帝登基时只有十六岁,但他踌躇满志,雄心不小。他不满足于“文景之治”的富足与安定,他想有所作为,为大汉创造新的荣耀和辉煌。

西汉建国之初,由于连年的战争导致民生凋敝,所以统治者采取黄老之术,主张清静无为,与民休养生息。

随着时代的发展,藩王割据和匈奴侵扰的问题变得日益严重。此时,以保守为特点的道家思想已不能适应新的形势,所以汉武帝一上台,就开始“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汉武帝所提倡的儒术,已非春秋战国时期儒家思想的原貌,而是融合了道家、法家、阴阳五行家的一些精髓,成为一种具有巨大包容性的学说。

汉武帝相信,这种新的儒术和学说,一定会很好地统一人们的思想,从而有利于皇权的巩固。为此,他提拔了一大批儒生,并且修建了中国古代第一所大学,即专门弘扬儒学的太学。

对于孙子在思想领域的大胆变革,窦太后不但强烈反对,而且将鼓吹儒学的御史大夫赵绾和郎中令王臧投入牢狱。

见奶奶公开和自己唱反调,汉武帝心中十分郁闷,却也无可奈何。公元前135年,窦太后去世,二十出头的汉武帝,终于真正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天下。

在思想意识上统一国民之后,汉武帝紧锣密鼓地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来加强中央集权统治。

比如:设立内朝贬抑相权;实施“推恩令”削弱诸侯王;设立刺史,监察地方;将盐铁经营收归国有;举行封禅大典提高皇帝权威;任用酷吏保证专制措施畅行等等。

经过六十年的发展和全方位的改革,此时的汉朝和汉武帝一样生气勃勃,它们的体内已经蓄积了足够大的能量,可以征伐海内,可以攘夷四方。

扬我国威,击退匈奴

匈奴是一个强悍的民族,自秦朝以来,匈奴不断骚扰中原,是华夏王朝的心头大患。

秦始皇修建了长城,最终没有阻挡匈奴的进攻;刘邦在建立汉朝之后,亲率大军征伐胡人,但被围七天七夜,最后通过贿赂匈奴阏氏才得以退兵回朝。

尝到胡人的厉害之后,刘邦说什么也不想跟匈奴打了,他觉得每年向匈奴交点保护费更轻松,更省事。

到了刘彻这一代,国家的富强加上帝王的雄心,使得汉武帝再也不想屈辱求和,他要雪耻,要扬我国威,要跟匈奴战个你死我活。因此,汉武帝霸气地向天下宣告:“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汉武帝的征讨,自然遭到了朝中保守派的反对,但是汉武帝坚决贯彻自己的意志。他说:“汉家庶事草创,加四夷侵陵中国,朕不变更制度,后世无法;不出师征战,天下不安。为此者不得不劳民。”

从公元前133年的马邑之谋开始,至公元前90年的最后一次燕然山之役,在漫长的四十年间,汉武帝一共对匈奴发动了十五次远征。

其中规模最大,军事史上最罕见,战斗也最为惨烈的,是发生在公元前119年的汉匈漠北之战。

这场战争给了匈奴致命的打击,它直接将大单于打回了老家,使边塞出现了“匈奴远遁,漠北无王庭”的局面。

漠北之战后,匈奴内部发生了分裂,一部分归顺汉朝,一部分开始了艰难地迁徙。迁徙后的匈奴,失去了水草丰美的家园,从此一蹶不振。

这时,匈奴才真正领教了什么叫大汉的铁拳,什么叫华夏的威仪,被揍得无家可归的胡人,在漠北的秋风中悲哀地唱道:

失我焉支山,令我妇女无颜色。

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

汉武帝抗击匈奴的最终胜利,使得国家统一,边境稳定,长城内外“马牛放纵,蓄积布野”,中原的老百姓,从此再也不用担心,有人对他们烧杀掳掠了。

巫蛊之祸,父子相残

晚年的汉武帝因为渴求长生不老,特别迷信神仙方士,但是不管他怎样努力,衰老和疾病还是不可避免地找上了他。《秋风辞》一诗,就很好地表达了汉武帝的这种悲伤惆怅之情: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泛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

萧鼓鸣兮发棹歌,欢乐极兮哀情多。

少壮几时兮奈老何!

有一天,汉武帝在午睡时,梦见有数千木头人手中握着棍子,高高举起,一齐向他打来。他惊惧不已,从此精神衰弱,身体每况愈下。

作为一个将近古稀之年的老人,生病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在某些阴谋家看来,皇帝圣体欠安,正好可以兴风作浪,将自己的仇敌趁机扳倒。

政治投机者江充,就扮演了一个这样的角色。

他在武帝面前言之凿凿,说正是因为有人对皇帝实行巫蛊,武帝才龙体有恙。只要把实行巫蛊的人全部找出来,狠狠惩治,武帝的健康就会大有好转。

“巫蛊”是当时流行的一种阴险狠毒的黑巫术,就是用桐木削成仇人的形象,然后在桐木人上插铁针,埋入地下,以恶语诅咒,据说可以起到加害仇人的作用。

听了江充的建议,汉武帝十分赞成,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手一挥,说:“爱卿去办吧。”

有了皇帝的批准和支持,江充开始实施他不可告人的计划。他带领调查组的成员,先装模作样地从宫廷外围搜查,然后直逼皇后卫子夫和太子刘据的住处。

面对从自己的住所搜出来的成堆的桐木人偶,还有记载大逆不道的言论的帛书,卫子夫和刘据傻眼了,同时百口难辩。

他们明知是江充在陷害自己,但又无可奈何,在少傅石德的建议下,刘据在惊慌失措之中诛杀了江充。

汉武帝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皇后和太子会用“巫蛊”诅咒自己,他更不知道,他一向宠信的江充,因为和太子曾经结下梁子,想借这次巫蛊事件将太子整死。

刘据无奈杀了江充以后,有人来报太子已经谋反,汉武帝再次派人去调查,那个人去都没去就说太子真的谋反了,并且要杀他。

在将信将疑之中,汉武帝命丞相带兵前去平叛,太子被迫自杀,刘据的两个儿子也在这场混战中殒命。

后来汉武帝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追悔莫及,诛灭了很多人为太子报仇,并且修建了“思子宫”和“归来望乡之台”,以示心中的忏悔和对已经死去的儿孙的深切怀念。对此,叶绍翁这样写道:

殿号长秋花寂寂,台名思子草茫茫。

尚无人世团圆乐,枉认蓬莱作帝乡。

轮台罪己,难能可贵

巫蛊之祸的发生,使数万人的生命被残酷剥夺,大汉的元气和实力再次受到损伤,加上长年征战,穷兵黩武,大汉已经不堪重负。

为了不让自己辛辛苦苦创建的家业毁坏殆尽,为了制止西汉继续走下坡路,晚年的汉武帝,对他五十四年的施政生涯开始了深刻地反省。

公元前89年,汉武帝以一个大国执政者应有的气度与胸襟,在轮台下了一道反思自身罪过的诏书,史称“轮台罪己”。

在“罪己诏书”中,汉武帝说:“朕即位以来,所为狂悖,使天下愁苦,不可追悔。自今事有伤害百姓,靡费天下者,悉罢之。”

汉武帝终于意识到,此时的西汉已经国乏民疲,农桑凋零,他不能再好大喜功,他要做的是与民休息,养民富民。

所以,当汉武帝开疆拓土路线的忠实拥趸、盐铁专卖操盘手桑弘羊,上书建议在轮台那里继续募民戍边时,被67岁的汉武帝断然拒绝了。

作为大国雄主,汉武帝敢于剖析自己,检讨自己,置自己过失于天下舆论中心的精神和勇气,实在难能可贵,他也由此开了“罪己诏”的先河,令后世帝王争先效仿。

王阳明曾言:不贵于无过,而贵于能改过。一人改过,无非个人之幸;帝王改过,则是社稷与万民之幸。

对汉武帝的这份“罪己诏书”,田余庆先生认为,它是一场成功的“罪己以收民心”的尝试,它“澄清了西汉纷乱局面,稳定了统治秩序,促成了后来的昭宣中兴,使西汉的统治得以再延续近百年之久。”

帝国雄心,千秋大业

公元前87年,汉武帝驾崩,太子刘弗陵即位。因刘弗陵年幼,汉武帝临终前担心吕后称制局面的重演,遂处死其母李夫人,由大臣霍光、上官桀、桑弘羊等人共同辅佐朝政。

李夫人是汉武帝晚年最宠爱的妃嫔,他怎能舍得亲自将她手刃?但是作为君王,首先考虑的不是人之常情,而是朝政的稳定。    

于是在痛失爱人之后,汉武帝写了一首《李夫人赋》,来表达自己心中不为人知的无限哀痛:

仁者不誓,岂曰亲兮?

既往不来,申以信兮。

去彼昭昭,就冥冥兮。

既下新宫,不复故庭兮。

呜呼哀哉,想魂灵兮!

汉武帝是一个气魄不凡、变法改制并且取得了伟大成就的帝王,是一个雄才大略、不甘欺凌、击退匈奴的帝王,也是一个重视军事、严刑峻法、知过能改的帝王。

他勾勒了大汉的疆域轮廓;开辟了伟大的丝绸之路;也奠定了中华帝国延续两千年的制度基础。

他杰出的才华使他的统治成为艺术;他过人的权变和机谋,使同时代的英雄黯然失色。

虽然威武的大汉,早已消失在了历史的烟尘之中,但是在无数个回眸的瞬间,我们还能再次感受到它的帝国雄风,还能依稀看见汉武帝傲然不屈的身影。

-作者-

张风莉:笔名雨枫,中学语文教师,甘肃省白银市作协会员,公众号《唐诗宋词古诗词》专栏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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