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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南丰后人 图：来自网络 秋风秋雨愁煞人，午后的细雨下得那么匀称，独自在屋后的梧桐树下看雨听雨想雨，记忆之中一件往事跳将出来，这可是40多年来从未对人诉说的一块心病，真是欲说还休、欲罢不能、挥之不去…… 40多年前，同样是这样的季节，同样是这般的下雨天气。 那时，我在乡村的一所中学里念书，时值国家即将恢复高考制度之际，国人为之振奋。作为要迎接高考的莘莘学子们，更是感到从未有过的紧迫，我这个原本的“通校生”因为被选进了“重点班”，遵照学校里的要求，务必进学校住宿。 可是，由于学生众多，学校床位又十分地紧缺，只得寻找到一个同班住校的某同学搭铺，事情就由此没有预兆地发生了。 那时候的学习气氛相当紧张。一天早上，正当同学们上第一节课时，班主任急匆匆地来到讲台。他说，今天早上起床时某同学（与我同铺）的一件线衣背心找不到了，如果有哪位同学拿错的话，尽快交出来，如果不好意思在班上讲的话，也可以下课后到班主任办公室去说明。 当时，整个教室里鸦雀无声，连某同学的抽泣声也分明听得见。我的心里却一直在犯嘀咕：希望这瓜田李下的纠葛，千万不要落在我的头上。 第一节下课之后，没有任何同学到班主任那里汇报情况。结果第二节上课刚开始，班主任又来到课堂上，表情严厉地提出：全班男寝室同学互相脱衣搜身检查！因为没有谁提出异议，大家都争着相互检查，以示各自的无辜，我和某同学自己也不例外。然而，循环往复下来却没有重大发现，这中间也没有谁想到要进寝室去搜查一番。 由于我和某同学正好是同床，班主任在下课后把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审问的眼光直盯着我，好像“窃衣者非我莫属”。从我昨晚什么时候上床，到今天早上干了什么都问了个遍。 我当时头脑都被问懵了，语无伦次地回答着什么。当时走又走不脱，说也难说清，只想往地缝里钻。我本来就是胆小沉默的农村娃，无疑是雪上加霜。班主任最后叮嘱我课间时再好好想想，我顿时感到眼前夜气如磐、海天寒彻。 还是那天中午，本来星期三我计划好回家吃中饭，然后拿点米菜什么的，因为学校离我家只有2公里左右的路程。可内心又怕我离开老师同学们视线之后，怀疑我真的偷了某同学只值几元钱的线衣。 于是，当同学们高高兴兴地去食堂用中餐的时候，我一个人默默无言地躲进了厕所，骤然产生想离开人世以示清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当时的境地，现在回想起来还一直冒冷汗。 到了下午，愁苦还在不断延伸。在课堂上，似乎班主任专把眼睛瞄着我。甚至某同学在课间休息时，与其他同学的聊天中也时而斜着眼光看我，真有点像寓言故事“失斧疑邻”的感受。我的苦又向谁去倾诉呢？那一天真有度日如年的感觉，更别说能学进去什么。 晚自修下课后，同学们零零星星地回到了寝室，我也呆若木鸡地走向寝室。突然，我在整理被子时，发现被子上的毛毯里裹卷着了一件线衣。虽然电灯光不是很明亮，但某同学一看就知道是他的。大家很快叫来了班主任，稍后班主任到场，只是简单安抚了某同学几句话，就这样不了了之地走了。 直到第二天，班主任还在课堂上说了一些隔靴搔痒的话，虽未深文周纳，似在有意暗示我自觉去做检讨。然而，我始终没有去沟通，虽然我知道我是清白的，但我没有勇气去与班主任对话。 那一晌，我感到人真是脆弱，尽管内心激起如此这般的山呼海啸，面对班主任不能洞察幽微的走眼，我只能暗自落泪，我苦闷极了！这可是一个才16岁的农村毛孩子呀！ 紧接着，同寝室的学友们似乎一个个“背信弃义”，某同学不要我搭铺了，其他同学也找着理由不让我搭铺同床，我只得找到另外一个寝室的老乡去搭铺了。 从此，我的性格变得更沉默更忧郁了，学习成绩也一落千丈。本来理工科成绩较好的我，一下子转向考文科了。可想而知，后来，高考的时候名落孙山就不足为奇了，我就像现在人们说的是患上了抑郁症。 从这之后，阴影一直伴随着我，我变成了一个忧郁低沉的人，幸而忧郁、气恨难纾之外，我惮悟：我虽是受害者，但我不应是弱者、沉沦者！我最终没有被击溃，我对社会对人间仍然充满热情，我还有一颗未枯竭未麻木的心灵！ 班主任！某同学！以及当时我们全班的同学们，现在，请允许我放开胆量地把这件事情诉说出来，因为这样，我才如释重负，才能保持一颗平常之心走向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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