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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知道落叶要算是上小学一年级时读的那篇课文：“秋天来了，天气凉了，一片一片黄叶从树上落下来，一群群大雁往南飞……”此后，又读过不少关于落叶的文章，它们有的表达作者对落叶形态的赞美，有的表达作者惆怅的心理状态，说法不一。“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真正了解落叶含义，还要算是这次晨练之行了。 大概是12月7日吧，这一天是农历二十四节气中的大雪。一大早，太阳刚从东方山头露出笑脸，蔚蓝的天空像有人用抹布抹过。时值深冬，小风吹拂，气温有点凛冽。照惯例，我又迈出了晨练的步伐，漫行在这宽广的马路上。可能是昨晚下了酷霜的缘故吧，道旁的花圃里，不知名的越冬小草的叶面上，冰花凝结，晶莹剔透，昔日的翠绿变成了一片银白。路边的法国梧桐树尽管还密密匝匝，列兵式似的站在道旁，但却失去了夏日绿叶遮天蔽日的雄姿，翠绿的树叶不知何时已变成了紫铜色的枯叶了。它们似乎还不情愿低下高昂的头，然而经不起寒霜的侵袭，无可奈何地从树上飘飘洒洒往下落。 无数片黄叶把灰色的路面点缀得如夜晚的晴空一般，星星点点。有的地方甚至厚厚地盖住地面，层层叠叠地铺在路上，走在上面，软绵绵的，脚趟着落叶哗哗乱响，给人一种优美、柔软、舒适的感觉。这时，我倒是想起了张秋生的散文《铺满金色巴掌的水泥道》中的几句话：“每一张法国梧桐的落叶，都像一个金色的小巴掌，熨贴地、平展地粘在水泥道上，它们排列得并不规则，甚至有些凌乱，然而这更增添了水泥道的美……”眼观此景，咀嚼着作家的妙言佳句，不得不佩服这大自然的杰作，我情不自禁地掏出相机，按动了快门。 不远处，一位身着橘黄色环卫服装的老者在不停地挥动着扫帚，清理着这遍地且还不时坠落的黄叶。见我在为落叶拍照，便停下手中的活计和我搭起讪来：“你看这落叶怪好看，想把它照下来，是吧？”我一面“嗯嗯”地回应老人，一面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城市的“美容师”。只见他不太干净的职业服装上，“汝州环卫”几个字赫然醒目，头戴一顶“四大闪”暖帽，紫铜色的脸色和此时法国老梧桐树上的黄叶没啥两样。脸上的道道皱纹记录着过往的岁月，微微的寒风中，活像一尊木刻画。身旁不远处的装运垃圾的三轮车上，已装满了这黄色的落叶。 我走上前去和他搭起话来：“老兄今年高寿？”这时他彻底停下来，用手往上抽了抽那“四大闪”帽子，顿时头上像刚揭开的蒸笼，热气直冒。他不直接回答我，却诡秘地伸出右手，蜷起无名指和小拇指，剩余三个指头一捏，后又大拇指和食指一杈。我明白了，他这是把市场上牛经纪摸码子的计数法用了出来。“啊！是78岁。”他点头微笑道：“虚岁79了。”“这年头你们城里人可是不错，政府搞城镇化建设，可把你们都给拆富了。”老人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丝苦笑，点一点头：“也是，也是。” “你看，你们这些上了岁数的人，政府又给你们安排了工作，老了有活干，吃穿都不用愁呀！比我们乡下老人强多了。” “老了，干不动别的了，权当是锻炼身体吧！” “每天啥时起床？” “这冬天嘛，四五点钟就得起来，在年轻人上班之前就需把自己的活干完。” “那也挺辛苦的。” “也说不上辛苦，弄啥说啥嘛！” “要说这城市也真离不开你们呀！” “咋说的吧，老了，不中用了，能为社会做点啥，总比两手闲着强。虽然咱脏点累点，但大家能在一个干干净净的环境里生活、工作，我们也很高兴呀！” 看看时间不早了，我告别了老人。不时地回头看看，凛冽的寒风中，老人那一扭一扭极有节奏的扫落叶的动作，美似大妈的广场舞。他脊背上“汝州环卫”几个字似乎更醒目，那橘黄色的制服也好像化作一只橙色的蝴蝶，变得更加娇美、靓丽。 2019年12月20日。 作者：菊花红 ◆菊花红：【简心诗苑】五律·赏汝州中大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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