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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读书︱魏延安:青春没有悲伤 ——读杨则纬新作《首尔邮箱》

 魏延安 2020-09-30

如同《挪威的森林》一样,美好的开头从来不会是故事的主基调,挪威的森林只是一个故事的引子,而首尔的浪漫相遇也只是为了故事的转折。在《首尔邮箱》开头,原本是企业家独生女的宓秋月如同众多童话中的公主一般,在首尔的大学生活中结识了“英俊的王子”——李俊哲,那美好的感觉让人以为这将是一出浪漫的异国恋故事,但突然的重大变故,让小天鹅一夜变为丑小鸭,伤心不舍地从首尔退学回国只是残酷人生的序幕,幸运从来不会在最不幸的时候降临,唯有在逆境中的不屈奋斗才是走出泥沼唯一可能的路径。

就在回国之前还是无忧无虑的大学女生,此刻却要面对连衣食住行都无从着落的残酷现实,那种巨大的人生落差是一个柔弱女子难以承受的,而故事也是从这个时候才真正开始,首尔的美好大学生活只是让目前的现实更加让人感到彻骨的冰冷。从尝试发传单开始,一场艰难的生活自救就这样启程,有被同学在街头认出的无地自容,也有男同学在此时的“趁虚而入”,有街头小店打工的不堪遭遇,也有接受施舍般帮助时的辗转反侧。

她想到了自杀,却在最后关头选择了希望,那再苦涩的活着也比懦弱的死去强上百倍。从帮助别人看服装店到进入北京做服装批发,再到重新回到生活的城市开自己的服装店,一直到开网店、去韩国做代购,昨天的公主成为今天的女性创业者,不仅自己获得了自立,而且也赢得了大家的尊重,走出了最艰难的人生时刻。

当生活的窘迫稍稍缓解,那正值青春的内心情愫便不可抑制。此时身边的追求者,更多的是施舍而不是真爱,遥远的首尔恋人却无法再次面对,是选择现实还是继续守护浪漫?

女主人公在最后做出了理性的抉择,在她最后一次哭过之后,一次性打开来自首尔的966封电子邮件,以“此情可待成追忆”的决心,走向了在大家看来是水到渠成的婚姻殿堂。

小说的精妙之外在于,将女主人公为生活不屈奋斗的过程与痴情的韩国男生不断的网络来信穿插进行,形成了生命的此处与远方的故事交相辉映,此处的生命在奋斗不息,而远方的故事也一直在果敢的追求中体现自强不息,那个叫李俊哲的韩国男生为了心仪却突然不辞而别的中国女孩苦学汉语,打工积攒学费来中国留学,却在无奈中退回韩国,又继续在有中国游客经常出入的韩国免税店中打工,期待相逢的奇迹。

相爱的人并不一定能生活在一起,但却从此留下一段美好的人生记忆。当女主人公写下“今天我就要离开你,但我没有悲伤的”话,坦然面对人生的选择,走向现实生活的明天,让人感叹的故事到此结束,既让人为这种选择叹息,却也为可以期待的明天释怀。

曾有一篇文章说,从2008年上演的电视剧《奋斗》到2016年上演的电视剧《欢乐颂》,体现的是激情满怀的青春在无奈的现实面前开始虚于委蛇,也有许多网络作品发出无力感的呻吟,似乎激情的变革年代让年轻人的梦想遭遇了过多现实无奈的。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遗憾,伤春的歌者从来都有,但青春的基调却永远激昂,他们似乎没有看到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激情,也似乎没有看到互联网上众多有梦想有情怀的年轻人在释放不尽的光彩,既然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那怎能轻易放弃诗与远方!

天生在富庶时代的这一代年轻人,没有经历过残酷的政治斗争,也没有什么饥饿的概念,甚至也不用为房为车而奋斗,青春固然可以有无忧无滤的浪漫,但终归没有什么岁月静好,最后还是要像父辈一样在生活的负重中前行。

因此,正如著名文学评论家白烨对本书的点评:“为自立者造影,为自强者扬帆,在引人入胜中启人自省,催人奋进。”

当然,好的文学作品绝对不是只有好的主题就可以,平铺直叙甚至说教,都是对美好主题的伤害,最终必须以文学的深刻再现形式来承载。

作为女青年作家的代表之一,作者以一贯灵动的文字、女性的细腻和对女性心理的敏感把握,以身临其境的感受不断触动读者的心灵感受,那关于开服装店、服装进货、代购带货等一系列细节的描写,也体现了作者对生活的写入,加上巧妙的文思结构,让故事在陡然急转中扣人心弦,让人在扼腕叹息中更加深刻地感受这一段青春的生命。

(二〇一九年四月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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