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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在学校操场上快走的时候，看到了一丛花开。 马兰头花开了！ 一片杂乱的枯草中，有几多的绿，绿上，开放着一朵朵小小的菊花，紫色的。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一直以为这马兰头开放出来的小花，就是“马兰花”。 我一直觉得，1960年代成长起来的人是严重缺乏营养的一代人。 不仅是因为出生时，恰逢“自然灾害”的三年，缺乏了“底肥”的营养；刚刚懂事时又遇“文革”，又少了“基肥”。 儿时，能知道的与“花”相关的文艺作品，就只两个：小说《苦菜花》，儿童剧《马兰花》。 可是，我生不逢时，生长在1960年代：《苦菜花》是在上高中前的那个暑假，借到了一本没头没脸的破烂的书从半截开始阅读的； 没看过那个有名的剧《马兰花》，应该看的年代被当作毒草禁演了，这个戏重见天日时，我早过了看儿童剧的年龄。 苦菜，马兰，一直在我心里。 1980年代中期，成家后的第一个住处是学生宿舍。 那个春天，妻特别兴奋地对我说，楼下的那片空地上有许多的马兰头。
拣，洗，烫，挤。 加开洋丁，香干丁，拌一拌。 一大盘春天的好菜成了。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马兰头，第一次凉拌马兰头。 后来，我才晓得，这个菜，在我们这个地方也有人吃的。 此地的人们不称之为“马兰头”，是叫“歪歪菜”的。 突然间，我想，这“马兰”会是《马兰花》的“马兰”吗？ 二三十年过去，吃过不少次“凉拌马兰头”，也到郊外去挖过无数次的马兰头，却都是春天里的事，没见到过这马兰头的花开。 四五年前，我意外地发现，楼下花坛边上，长出了一大丛马兰头，还在秋天里开出了一片片蓝紫色的小花。 马兰头的花开了！ 那天，特别兴奋。 兴奋在两点：一是我知道，这花是菊科的，这是从花的形状判断出来的；二是我以为我看到了马兰花开！ 可是，一查网络和《中国植物志》，我懵了。 此马兰，并非彼马兰。 儿童剧《马兰花》所说的，并不是这菊科的马兰头的花，而是鸢尾科鸢尾属多年生草本宿根的植物，是白花马蔺的变种，多年生密丛草本。 二者相去太远！ 她们花开的时间也相去太远。 百合科的马蔺，是在春天里开放；菊科的马兰头花，是在秋季开放。 花的大小和花型也不同。
可，这也恰好是看花、赏花的乐趣所在吧。 不断有发现，不断纠正自己赏花的错误。 准备写本文的时候，下午去超市买菜，还看到有马兰头摆在架子上，我知道，那是大棚里长出来的，没有野外生长的好吃。 野生的马兰头，是春天的美食。 那是吃马兰头，欣赏马蔺花——鸢尾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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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上午，我们在那片空地上，挖了差不多有一篮子的马兰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