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在中国历史中有点尴尬,无论是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等各个方面,它都似乎四六不靠:说差吧,称不上,说多好吧,也没有。好不容易想起大汉雄风了吧,还是指的西汉,若说是名人典故、趣闻轶事吧,非专业人士还真难说出几个,对历史感兴趣的可能会知道位面之子刘秀、党锢之祸、白马寺——总之表面看,它的确是个存在感不强的朝代。 以常人眼光来看,整个东汉时代,都非常的“顺理成章”,一切都在“情理之中”;然而在其时很多“合理”的行为,却种下了后世数百年混乱的诱因。 东汉的开国之君刘秀,身上充满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传奇色彩。 根据《后汉书》(传统史学里,西汉称为前汉,东汉称为后汉)记载,刘秀是刘邦九世孙,不过到他这一代,也基本算不上贵族了。长相帅气的他,原本没有什么大志向,就喜欢种地。 王莽篡汉及随后的改制,引起天下混乱,改变了他的命运。 阴差阳错之下,28岁的他起事响应;遇上40万王莽精锐大军,必败的局面却因为天降陨石,反败为胜;本来在义军中只是个不起眼的“太常偏将军”,被族兄更始帝刘玄猜忌之时逃难,遇上大河阻路,眼看无可奈何之际河水结冰,从而顺利逃脱。而后王霸之气散发,自有各路人马莫名其妙来投入麾下,逐步发展壮大。 其结果,30岁就登上帝位,12年后平定各路义军、诸侯,统一全国。 以上经历如果不是出自二十四史的《后汉书》,我都差点以为是网络爽文。所以有人评价说,因为上天系统BUG,让王莽穿越到西汉末年搞“社会主义革命”;后来又派刘秀下来修补,拥有系统作弊器…… 以前乡间老人常说,一个人把福气全占了,那子孙可能就要吃点亏;这句话似乎在刘秀及其子嗣上得到印证。 东汉国祚近200(公元25年—200年)年,除了开国之君刘秀(终年62岁)和儿子汉明帝刘庄(终年48岁)及末代皇帝汉献帝刘协(终年54岁)寿命正常以外,其余10个皇帝统统活不过36岁;且自三代以下,似乎生育能力也出了问题,子嗣稀薄的惨不忍睹…… 作为开国之君,应该说刘秀是充分总结了西汉的经验教训,对于开国功臣及时“劝退”,对于宗室力量严加防范,对于外戚更加的警惕;奈何后世子孙从汉和帝刘肇(zhao)开始,都是以幼冲之龄即位,只能依靠外戚帮扶;等待成年想收回权力又不得不加重宦官权柄以对抗外戚——其结果,外戚专权稍微得到抑制,宦官集团又形成专权之势;所谓党锢之祸,实质上就是宦官集团和崛起的士人官僚集团互相斗争的产物。 两次党锢之祸,使得东汉元气大伤,吏治混乱、民不聊生,随即民变四起,黄巾军是其中最大的起义势力。 为了镇压起义,东汉朝廷不得不给予地方行政长官州牧们更多的自主权,以方便他们便宜行事,就地组织军政力量进行反扑——这无异于饮鸩止渴,由此地方诸侯势力兴起,逐渐形成藩镇割据的局面。 东汉也曾有过高光时刻。 光武帝刘秀平定天下之后,立即着手恢复生产,提高民生,后续的汉明帝、汉章帝两代,也颇能谨守成法,社会安定,国力逐渐强盛,史称明章之治。 公元46年,匈奴爆发内乱,分裂为南北两部;南匈奴归降,刘秀令其“入居云中”,分置诸部于北地、朔方、五原、云中、定襄、雁门、代郡、西河等北部边境,协助防御北匈奴。得到东汉支援的南匈奴数次击败北匈奴;公元73年,东汉王朝大举反击,深入北匈奴腹地,大胜。 公元89年,大将军窦宪、耿秉率军联合南匈奴大举北进,连战连捷,北匈奴元气大伤,二十余万人投降。两年后,北匈奴残部西迁,困扰两汉数百年的匈奴帝国就此消逝——然而南匈奴就此安居在国境线内。 北匈奴西迁,漠北蒙古高原就形成了权力真空,鲜卑人迅速占据了这片区域,与留下的匈奴残部融合,其部族逐步强盛起来。 羌人本来生活在青海省的东北部,王莽摄政之时,诱惑羌人献地,后设立西海郡(西海情歌中的西海);不久西汉灭亡,边塞荒废,羌人乘乱侵入;到东汉,羌乱已如噬骨之蛆,屡次叛乱屡次讨伐,始终未能根除。 匈奴、鲜卑、羌人都是在东汉时代或迁入“内陆”,或站稳脚跟,或获取根基之地;等到三国混乱、西晋八王之乱中原衰之际,乘势而起,成为五胡乱华的主力军。 光武帝刘秀颇为重视文教,刚登基没几年,天下尚未完全平定,随即(公元29)开始兴建太学,到汉质帝时,太学生已达到三万人之多,再加上察举、征辟等选官制度,士人阶层势力得到飞速发展,品级、门第的观念初步形成,成为两晋世家大族、门阀政治的开端,其详细情况,咱们下一篇再说。 本文由琐活滴岸原创,为读史笔记系列第五十二篇;对历史感兴趣的朋友,不妨点个关注——按照发文顺序阅读,基本上就能看到一个简略丐版的中国通史。也欢迎大家点赞、转发、评论,您的支持是我坚持下去的最大动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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