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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皮匠四 一 天妒 清朝道光皇帝三年的一天，湘西南的边界，一个叫做三渡水的院子，一个人的夭折，引起了全院子人的扼腕叹息。 “多么标致的后生伢子哟！就这样去了，真可惜了！”族长李德奎说。 九十五岁的李四太公也发出感叹说：“是的哩！这么灵聪又懂礼数的后生伢子，在我们院子里，俺老汉一辈子，才见过他这么一个呢！” 院子里其余的人，也都跟着唏嘘不已。 死者的母亲李郭氏，此时哭得死去活来的，并指着他丈夫石匠李工奇破口大骂：“你这个砍脑壳的死鬼，为什么不一辈子死在外面，不要回来！俺辛苦扶养了十八年的俊伢子，就这样被你给毁了。你还我的俊伢子来，还我的俊伢子来！”一边伤心欲绝地哭骂，一边激动地撕扯和扭打着她丈夫李工奇。 李工奇神魂俱失，行尸走肉般任凭他婆娘在他身上愤怒地发泄。 这时候，李德奎带领乡亲们，把他们两口子拉扯开来。 李德奎劝说并安抚李郭氏说：“侄媳妇，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吧！现在再怪你屋丈夫，也冇用哩。” 李四太公撑着拐杖，也对李郭氏说：“孙媳妇诶！老嗲嗲我能够理解你的不容易，你刚过门冇好久，你屋里男人就出远门哩。哪个晓得他竟然一去十八年杳无音讯哦！大家都以为他在外面出嘎意外哩！你们俩娘仔相依为命，经过的苦难，俺们都晓得哩，事已至此，还是要看开些，才好呀！” 儿子安葬了，李工奇两口子神情木讷地陷入了往事当中…… 二 回家 把时光轴的刻度调到，清朝嘉庆皇帝二十五年冬天十一月。 地点，宁古塔，位于今黑龙江省牡丹江市海林市长汀镇古城村。 这是李工奇被流放的第十二个年头了。这一年，嘉庆皇帝驾崩，道光帝继位后，大赦天下。 蓬头垢面的李工奇这才结束了被流放的噩梦人生，踏上了艰难的回乡之路。 一路上，他靠着自己高超的石匠手艺，赚到一点工钱，就赶路，没钱时又做工赚钱。这样，经过了四年，才万里迢迢地从宁古塔回到了阔别十八年之久的，宝庆府新宁县小溪村三渡水院子。 恍如隔世的他，一踏入村口，一座清奇而灵秀、精巧并壮观的牌楼，让对石匠技术活颇为自傲的他自愧不如，不由得对这座牌楼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他仔细地在牌楼的前后左右多角度地进行观看，凭着他对石匠手艺多年的造诣，硬是看不出什么瑕疵出来。 这让他的内心由惊叹，到佩服，最后却变成了变态的嫉妒羡慕恨的地步。 他一路走回家里，家里的住宅和他离家之前，没有什么很大的变化，一边心里想：“俺十八年前，就是附近手艺最好的石匠，不可能这十八年来，这里又出了一个比俺手艺还要好的吧！”。最让他纳闷的是，这座牌楼的石匠活手艺技法，都跟他的技法如出一辙，甚至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门，没有锁，他就推门而入。 嘴巴上喊着：“郭玉娥，郭玉娥，俺回来了！”却半天冇得人搭腔。 他进到每一间房间里，也冇看到他婆娘郭玉娥在屋里。“婆娘，也许是出门做事克了。”他心想。 这时，在他婆娘房间里的床底下，赫然发现了一双男人的鞋子，和他穿的鞋差不多大。 这一哈（下），就把他给气炸嘎哩！ 心里想：“这个败家的婆娘，俺这么多年冇在屋里，是不是背着俺，偷到野老公了？是果，绝对是果个样子果！这些年老子，九死一生的，对你心心念念的，你却在屋里偷人，你果骚货，等一哈，老子看到你，看老子不打死你！对嘎哩！俺出门前留了一本书，那本书记载了俺的全部手艺技术，一定是她这个骚货，把俺的书也送给了她的野老公，学会了俺的手艺，而建的这座牌楼。”李工奇越想越生气，恨得牙子“格格”响。 接着，气急败坏的他，就来到屋外面，念念有词地念起了《鲁班书》里面的咒语：“天灵灵、地灵灵、鲁班赐飞刀随带身，若有邪法师人来使法，金刀三把不容情，一把斩蛇头，二把斩了蛇腰身，三把斩得头破眼睛昏，西天奉请唐三藏，南海岸上请观音，急急如太上老君律令。” 他念了一段金剪飞刀法咒语，诅咒她婆娘的“野老公”即刻就死去。 这时，心力交瘁的他，回想起他十八年前，出门时的情景…… 三 出门 那是一个阳春三月的一天，也是石匠李工奇和郭玉娥两口子新婚圆房后的第二十四天，李工奇就被他大师兄喊去到外面做工。 两口子，就在村口告别，莺燕于飞，桃花争艳，春风暖洋洋地，让新婚燕尔他们怎忍分离？ 但是，工期紧张，就这样他们不舍却无奈地分开了。 哪个晓得，这一别竟然就是一十八年！ 李工奇就和他的大师兄，还有一些石匠兄弟们，一起跑到湖北，把手上的活干完之后，又接着揽活干。 那个年代，朝廷非常标榜的就是忠孝和贞节，而他们就是专业修牌楼的石匠，其中以李工奇技术最好。 哪个晓得，一年多之后，有一次他们修的一座牌楼，受表彰的人，最后居然被查出来是白莲教起义的头子。朝廷震怒，除了把被表彰的人，诛了九族外，参与修建牌楼的工匠，也被判充军流放的罪行。 这才有了如前面所说的，他被流放宁古塔的事情。 四 表彰 清道光三年，有着“宝庆狮子武冈塔，三渡水牌楼甲天下”之称的，三渡水“李赵钱妻何氏坊”修建竣工了，又名“圣旨旌表节孝坊”或者“三渡水牌坊”。 表彰是李赵钱的婆娘何氏。这李赵钱是个么子人呢？他婆娘又有么子好表彰的呢？又是么子原因能够得到朝廷的圣旨旌表呢？ 主要是因为，书香门第的李赵钱家，李赵钱就是个有学问的读书人，这还不算么子，厉害的是，他有三个孙子，后来都读书当了大官。 他的一孙子李景昌，当了朝议大夫，属于从四品，相当于现在省长；另一个孙子李景曜，则当了直隶州州同衔，还有一个堂孙李景暟（kai），当了候补山东省斋奏厅官员；这都是省长级别的大官。他另外的子孙里，还有很多人考取了功名，在朝廷任职，成为了当地的名门望族。 李赵钱没有功名，三十二岁就英年早逝了，他婆娘李何氏，夫亡不嫁，宁愿守寡，保持贞节，孝敬父母，教子有方。这些可敬可佩的感人事迹，就被地方官员和他的子孙，禀告给了皇上，皇上为了标榜忠孝贞节，用来教化臣民，所以就钦准修筑此牌坊。 五 修楼 道光二年，三渡水牌楼就开始修建了。 主持修建这座牌楼的石匠师傅，竟然是一个十六岁的小伙子，名叫李砚俊。 一个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做事的时候，清点人数有一百个人；吃饭的时候，清点人数却只有九十九个人。 开始的时候，大家并没有注意；快完工的前一个月的时间，这个“秘密”被记工的工头发现了。 更离奇的事，原本计划一年半修完的，现在竟然提前半年时间完工了。 据说，这是得到神仙相助哟！ 这个“爆炸”性的“新闻”，迅速地传遍了方圆几十里路。 李砚俊，顿时就声名大噪了。 这座牌楼最神奇之处，就是，整个牌楼都是由大型脊石块，用榫卯结构搭建、拼接、镶嵌而成。在那个没有水泥的年代，石块之间缝隙衔接得如此严谨，估计也没谁了！这就是“三渡水牌楼甲天下”自身底蕴之所在。 这座牌楼，现在已经是湖南省重点保护文物，想目睹它的庐山真面目的话，何不到这里来亲自体验呢？  作者简介：刘肆梁，笔名：渊明爱菊。从小爱好文学，喜欢写作。最喜欢的一句话“诗以言志，文可传情！”。漂泊天涯十几年，颠沛流离、披星戴月，人到中年，平平淡淡才是真！感悟到：天地万物，道法自然；富贵荣华，过眼云烟；伤春悲秋，皆是枉然；寒来暑往，白驹过隙；成败得失，何须强求；生命苦短，及时行乐！ 顾问：龙国武 主编、审稿:陆秀，唐建伟。 责任编辑:唐花阶，刘云雨，刘云洲。 副主编:李云娥，罗东成，刘慧球，杨国安，李婷，廖大秋，陈校刚，易小群，唐运亮，刘明，刘金群，刘云湘，刘青龙，刘肆梁，陈晓蓉，银红梅，果实，粟蒋，刘长军 总编，执行编辑:唐白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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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班书》下的蛊（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