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体化时代,孙少平家天天黑疙瘩,但是有些人不这样,他们顿顿都是白面馍。一黑一白,贫富差距立现。 在双水村,餐餐有白面馍的肯定是田福堂家,他是支书,当时掌管着全村事务,权力极大。不仅能吃白面馍,而且还有酒有菜,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可谓衣食无忧。住的在村里算豪宅了,箍了三孔窑洞,出行还有自行车。两个孩子润生、润叶都上了高中。与他家相比,孙玉厚家简直破烂得不成样。一家人吃着黑疙瘩,全家七口人挤在一口破土窑里,睡在一张大炕上。后来孩子大了,大儿子少安就在旁边牲口棚里睡,少平兰香读书回来,就借住在金家湾的金波家里。两人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这种差距是否只存在两人之间,其他人有没有?整个双水村,田福堂算最好的,其他村民跟孙玉厚家差不多去。高老曾经回乡探亲访友,老战友家的孙女十六七岁了,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只能窝在被子里。陪同的村里队长说,跟她一样大的姑娘都是这样,衣不遮体。可见,很多村民都跟孙玉厚家一样。 同一个村,贫富差距如此明显。在县里,那就更加突显。孙少平当时在县里高中读书,他每天吃的都是黑疙瘩,而同学要么吃黄面馍,要么白面馍。当时能够上得起学的一般都是家里条件不错的,孙少平家条件差,孙玉厚没有经济能力供他读书,只不过他坚持罢了。某天下课,田润叶叫他到田福军家吃饭,准备了一盘白馍、几瓶汽水、一碗猪肉烩粉条。田福军当时是原西县革委会副主任,他家的食品供应相当丰富,普通民众难以见到的猪肉和汽水,他家都有。这些东西对孙少平来讲只有梦里才能出现,但在田福军家只是非常普通的东西,一顿家常便饭而已,相当于孙少平每天吃的黑疙瘩。田福军兄弟两人都是有权者,社会资源的分配者。在当时物质资源短缺的情况下,优先分给自己很重要,所以他们都能享受吃白面馍的待遇。 孙家吃不上白面馍,是他们不够努力还是因为没有能力?这些都不是!孙玉厚为了改善家庭生活状况,费尽了心血。曾经为了筹兰香的学费,和几个村民一起偷偷卖粪,但是被二队的人逮住了,后来在孙少安的帮助下摆脱了困境。大儿子孙少安早早辍学帮助家里,两个劳动力每天辛辛苦苦劳作,还是不能吃上白面馍。孙少安还是当时双水村一队队长,小伙子不仅体力好,能力也很强,一把好手。尽管如此,但是家里还是穷得揭不开锅。孙玉厚家里非常努力,也很有能力,但是就是填不饱肚子。为何在集体化时代,他们拼命干活,但是家还是那么烂? 有人说他家干活的人少,不干活的人多,所以只能吃黑疙瘩。这话乍一听还是蛮有道理的。但是生产责任制推行后,干活的人没变,为何孙家就吃上了白面馍了?因此,孙家之所以穷是因为制度带来的。后来制度发生了变化,孙家可以天天吃白面馍了。人民公社制度下,孙家只能吃黑疙瘩;生产责任制下,他家能天天吃白面馍,制度的变革解决了孙家的温饱问题。前面的制度产生了温饱问题,后来的制度解决了这个问题。前面的制度人为的制造有的只能吃黑疙瘩,有的却能吃白面馍。后来的制度人人都可能吃白面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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