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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可可 文/蒋志红 一个夏天的夜晚，我从体育广场跳舞回家，一路上发现，身后尾随着一只流浪狗。 这只流浪狗脏兮兮的，几乎辨不清是什么颜色。 月光下，隐隐约约发现狗身上几许白光，我想，应该是一只白色的流浪狗吧。 这只狗，不是很高大的那种，是一只矮矮的，弱弱的小狗狗。说来也奇怪，我走，它走，我停下，它也站住，两只眼睛可怜地望着我，好像我是它的女主人。 我的心，突然萌生一种慈母般的情怀，蹲下来，温柔地问狗狗：“你好可怜，没有主人吗？”狗狗似乎很委屈，眼角分明流出泪来。 温柔的声音继续传进狗狗的耳朵。“我当你的主人好吗？我会好好的疼你，爱你，给你一个温暖的小窝，你说好吗？”狗狗不太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因为幸福来得太快了。 “跟我回家吧！”我做了一个耍酷的回家动作，狗狗屁颠屁颠的一路欢跑起来…… 回到家，我穿上居家服，开始给狗狗洗澡，洗出两盆黑水，初见狗狗的真容，原来是一只黑白相间，绒毛长长的小狗狗，特别是那额头的一点黑，让狗狗多少也增添了几分可爱。 “就叫你可可吧！”我随口给狗狗取了名字。 往后的日子，可可好开心，好幸福。我给它打了狂犬疫苗，给它买来狗粮，狗窝，漂亮的衣服，我给了它一个很温暖的家。 我很疼它。每天吃的虽然不是我爱吃的肉，但是我真的是好爱好爱可可。我喜欢陪着它玩耍，我喜欢牵着它走下楼去，四处溜弯儿。我喜欢每天给它擦脚脚，因为它好喜欢干净的毛毛，所以它也不和其他的脏狗狗玩，看我家可可多干净！我最喜欢抱着可可，可可也最喜欢依偎在我的怀里，或蹲在我的腿上听我说话。 聪明的可可学会了自己上卫生间拉尿，每天跟着我去广场健身，玩耍，胸前两只可爱的小铃铛，一路摇响，一路欢唱。 那时候的可可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狗狗。 可惜好景不长，突然有一天，我鼻涕不断，喷嚏连连，好不难受，难受劲差点让我窒息。我以为自己感冒了，在小区诊所打针吃药，半月不见疗效。情急之下，只好来到人民医院“耳鼻喉专科”就诊。医生诊断为“过敏性鼻炎”。说我是对草种花粉，或是动物上的毛发过敏。 我终于明白，我喜欢可可，但它身上的毛发是我的天敌。 我要舍弃可可了，可可再一次面临着流浪的命运。 我决定给可可找一个新家。 我突然想起，对门邻居家的小女孩特别喜欢小狗狗，每次看到可可都要逗它玩一下，可可一会儿金鸡独立，一会儿拱手作揖，搔首弄姿，扮鬼脸，惹的小女孩咯咯地大笑。 一个双休日的早上，我戴着口罩，抱着可可敲开了邻居的门，说明了来意，邻居的女主人面露难色，好像不太愿意接受可可，小女孩却高高兴兴地抱着可可进了屋，连声说：“谢谢阿姨！”我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可是半个月后，邻居家的男主人从外地回家，女主人又把可可还给了我，说她家老公不喜欢小动物，家里弄的到处都是狗毛，一副非常抱歉的样子。可可看到我，欢呼雀跃，不停地围着我东瞅瞅，西嗅嗅，好像遇到了久别的亲人。 可可很乖地跟着我回到了家，它像一个受伤的孩子，静静地躺在阳台的角落里，眯着眼，似乎想着不愿让我知道的心事…… 冬天来得好快，一转眼已经是漫天的雪花了。那天应该是星期天吧，因为每当星期天的时候，我都会牵着可可下楼去走走。这次也不例外，我给可可穿上亲手为它编织的毛线外套，轻轻地对它说：“我们去郊外玩玩好吗？”可可从来没去过城市以外的地方，兴奋得汪汪地直叫，快乐地摇动着自己的小尾巴。 郊外的雪下得好大，雪花肆意地飞舞着，放眼望去全都是朦朦的一片银白。我轻声地，小心翼翼地对可可说了一声：“可可，冲啊！”可可顿时全身发力，用最快的速度向着我指引的方向冲去，可可跑啊跑，跑啊跑，一直跑到望不见我的影子。可可兴奋的大叫：“汪！汪汪！”心想，这次主人一定会很开心，因为可可是最乖的狗狗。 当可可跑回到原地时，我却不见了。雪地里只留下一串串深深的脚印。可可向着城市的方向“汪……汪……汪……” 可可仔细地嗅着地上淡淡的味道，顺着脚印的方向疯狂地奔跑…… 午夜的月亮慢慢的照着银色的大地，筋疲力尽的可可终于又见到了我家阳台上那熟悉的灯光。 可可兴奋地叫喊着，用尽力气攀爬着陡利的楼梯，终于到了那熟悉的屋门前，可可激动地叫着喊着：“汪…..汪……可可回来了，你最乖的可可回来了！” 我不敢开门，怕我柔软的心经不起可可的悲鸣，爱心一下子泛滥成灾。只好在门内的猫眼里偷窥着外面的动静。 开门的是邻居的男主人，可可疑惑而又害怕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为什么不是我来开门呢？男人的嘴巴里嘀咕着什么，回头向屋里说了句：“不是让你把它扔掉的吗？”可可不知道屋子里还有谁？怎么我不出来呢？男人对着可可，斜着眼睛看了看，狠狠的一脚把可可从屋门口踢到了楼梯下面，然后又狠狠的把门关上。 听到可可的哀嚎，我的心揪得好紧，我跑到后窗朝楼下看，蜷缩在楼梯角落里的可可，正狠狠地咬着自己脚上的皮毛，一口，再一口……鲜红的血把可可的四肢染红了，也染红了冰冷的水泥地面。 可可似乎在跟我说：“亲爱的主人！可可已经干净了！可可已经不脏了！可可已经把脏脏的泥土都咬掉了！”可可狂叫着。 屋门终于开了，我犹豫着探出了头。可可一看到我，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又从楼梯下面跑到了屋门口。围着我“汪……汪……汪……” 我的眼睛一下子张大了，我一把抱起可可，泪水不停的落在可可的身上。 忽然，邻居的门一下子也开了，邻居男主人对我厉声地说到：“小区不是不让养宠物吗？这只哈巴狗怎么还在你家啊？真是让人讨厌？”“不好意思，是它自己跑回来的。”我瓮声瓮气地对男邻居解释完后，松开了可可，男邻居一下子从地上把可可抓了起来，快速地走到阳台上，胳膊化出了一道弧线，将可可扔向灰色的夜空，可可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叫声：“汪……！” 灰色的夜空中，可可脚上那鲜红的血液象四团燃烧的火焰，如流星般陨落…… 雪花一片一片的落在可可的身上，很轻柔，就像从前，我温柔地抚摸可可的手。 我想，剧烈的疼痛一定慢慢地侵蚀着可可的神经，身体里没有一丝知觉，也许这就是死亡吧。 可可，好累啊！ 可可，如果来世你还是一只狗狗的话，愿你投胎到一个真正属于你的家吧。 可可的眼睛渐渐闭上了…… 原创作品 授权发布（公众号转载须授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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