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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 （关羽、张飞同上。） 关羽 （念） 蚕眉凤目世无双， 张飞 （念） 豹头环眼气轩昂。 关羽 （念） 弟兄勇战千员将， 张飞 （念） 扶保大哥锦家邦。 关羽 （白） 某，汉室关。 张飞 （白） 翼德张！ 关羽 （白） 三弟请坐。 张飞 （白） 请坐。 关羽 （白） 三弟，我也曾命四弟过江去请先生，至今未见回报。 张飞 （白） 想必来也。 （赵云上。）赵云 （白） 关羽、张飞 （同白） 少礼，请坐。 关羽 （白） 命你去到江夏去请先生，可曾到来？ 赵云 （白） 现在帐外。 关羽 （白） 有请。 （诸葛亮上。）诸葛亮 （白） 二位千岁在哪里？ 关羽、张飞 （同白） 先生在哪里？ 诸葛亮、关羽、 张飞 （同笑） 哈哈哈！ 关羽 （白） 请坐。 诸葛亮 （白） 请坐。 关羽、张飞、 赵云 （同白） 不知先生驾到，俺弟兄未曾远迎，先生恕罪！ 诸葛亮 （白） 岂敢！亮少来问安，千岁恕罪！ 关羽、张飞、 赵云 （同白） 好说了。 诸葛亮 （白） 贵帖相招有何见谕？ 关羽、张飞、 赵云 （同白） 先生有所不知，今当七月七日，众将炼甲之日，请先生前来饮宴，二来请问大哥之事如何？ 诸葛亮 （白） 主公么？凶多吉少。 关羽、张飞 （同白） 怎见得？ 诸葛亮 （白） 山人算来确是凶多吉少。 关羽、张飞 （同白） 且慢。俺弟兄备得有酒，与先生同饮。 诸葛亮 （白） 到此就要叨扰！ 关羽、张飞 （同白） 看酒，待俺弟兄把盏。 诸葛亮 （白） 不敢，摆下就是。 诸葛亮、关羽、 张飞 （同白） 将宴摆下。 关羽 （西皮导板） 荆襄府内摆酒宴， （回龙） 俺与先生饮一番。 （唱） 兄王攻打西川县， 有劳先生算根源。 张飞 （白） 先生吓！ （唱） 俺弟兄结拜在桃园， 乌牛祭地白马祭天。 俺兄王攻打西川县， 仗先生韬略定中原。 赵云 （唱） 赵云归降卧牛山， 尊一声先生听根源： 长坂坡前威风显， 保定主公锦江山。 诸葛亮 （唱） 多蒙千岁摆酒宴， 猛然想起事从前。 我算他落凤坡前身带箭， 他算我拜北斗五丈原命丧黄泉。 猛然提起头来看， （诸葛亮出位，看星落。）诸葛亮 （唱） 斗大红星殒西南。 袖内八卦暗排算， 庞统先生丧黄泉。 明知假装佯不管： （诸葛亮进座。）诸葛亮 （唱） 停杯不饮卧席前。 关羽 （白） 想先生往日有百杯之量，今为何倒卧席前？ 张飞 （白） 二哥，待小弟将他唤醒。 关羽 （白） 三弟将他唤醒。 张飞 （白） 师爷醒来。呔！先生醒来！ 诸葛亮 （白） 三千岁，这是为何？ 张飞 （白） 先生平日有百杯之量，今日酒未过三巡，菜未过五味，为何倒卧席前？ 诸葛亮 （白） 山人看见将星殒落，只恐庞统先生已在落凤坡前带箭身亡了。 张飞 （白） 先生，你与庞统有仇？ 诸葛亮 （白） 无仇。 张飞 （白） 有恨? 诸葛亮 （白） 无恨。 张飞 （白） 却又来，既无仇恨，为何咒骂与他？ 诸葛亮 （白） 三千岁如若不信，传令下去，人马休撤，酒宴休散，我与千岁饮个落花流水之间。西川必有人前来报信。 张飞 （白） 待俺传令。 呔！三军听者：人马休撤，酒宴休散，我与先生饮个落花流水，听杯等候，看西川有无人来。 （报子上。）报子 （白） 蜀中关平到。 张飞 （白） 再探。 （报子下，关平上。）张飞 （白） 待俺老张向前。 关平儿在哪里？ 关平 （白） 三叔父在哪里？ 张飞 （白） 关平儿，不在西川侍奉你皇伯，来在荆襄做甚？ 关平 （白） 奉了皇伯之命，前来下书。 张飞 （白） 书信在哪里？ 关平 （白） 书信在这里。 张飞 （白） 拿过来。随我进来。 见过师爷，见过你父，见过你叔。儿吓，一路之上费了多少辛苦，下面歇息去吧！ （关平下。）张飞 （笑） 哈哈哈…… 诸葛亮 （白） 三千岁为何发笑？ 张飞 （白） 先生吓，俺家兄王得了西川，命关平前来下书。接俺弟兄去到西川，同享荣华富贵，岂不叫俺老张好喜。 诸葛亮 （白） 可曾看过书信？ 张飞 （白） 一定得了西川，看这何来？ 诸葛亮 （白） 还要看过，香案伺候。 （众人同拜。）关羽、 张飞、 赵云 （同白） 先生请看。 诸葛亮 （白） 二千岁请。 关羽 （白） 三弟、四弟请看。 张飞、赵云 （同白） 二哥请看。 诸葛亮 （白） 还是二千岁请看。 关羽 （白） 兄王恕弟不跪之罪了。 （西皮导板） 斩蛇起义汉室传， （唱） 关平下书到席前。 俺弟兄分手有年半， 今日才得书信还。 对西川施一礼忙拆书笺， 一一从头往下观： 上写拜上多拜上， 拜上师爷虎位前。 拜上三弟和四弟， 再拜二弟关美髯。 愚兄带兵攻西川， 两地交界安营盘。 庞统先生帅印管， 黄忠、魏延先锋官。 凤雏先生带了箭， 张飞 （唱） 倒叫俺老张痛心间。 诸葛亮 （白） 三千岁为何大放悲声？ 张飞 （白） 先生有所不知，想庞统先生随俺兄王攻打西川，一日荣华未享，丧命落凤坡，怎地不叫俺老张好痛、痛、痛吓！ 诸葛亮 （白） 他有何好处？ 张飞 （白） 他的好处甚多。 诸葛亮 （白） 书信未曾看完，你且讲来。 张飞 （白） 先生不嫌，听俺老张道来。 诸葛亮 （白） 三千岁请讲。 张飞 （白） 先生听道： （念） 张松献地理，庞统献连环。黄盖献苦肉，先生烧战船。 （白） 想那庞统先生投汉营以来，俺兄王看他面黄须短，无有什么大才，封他为耒阳县正堂。想那庞统先生到任以来，每日好酒贪杯不理民事。耒阳县的百姓，做下了申冤状，告在俺家兄王台前，俺兄王冲冲大怒，就命俺老张同了孙乾，带领三千人马来到耒阳，查看此事。是俺来到十里接官亭，不见庞统先生迎接于俺。是俺一马闯到衙前，谁想那庞统先生饮酒未眠和衣而出，俺老张一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举鞭就打；不料想庞统先生也是行伍出身，双手抱住鞭头说：三千岁，因何怒发冲冠？俺老张才将俺兄王旨意取出，庞统先生接旨看罢，言道：原来一桩小事。三千岁不嫌耳烦，与卑职同审同问，大堂之上设下两副公案，顷刻击鼓升堂，将那九十九名人犯，一齐带上堂来审问。那庞统先生果有先见之明，真正是眼观十行字，耳听乱人言，不用茶盏功夫，将那九十九名人犯，打的打了，罚的罚了。俺老张只当拿来的银钱，买来的百姓。那时老张回到馆驿，黄昏时候，换了青衣小帽，出离驿馆，查看他虚实。耒阳县的百姓，三个一群，五个一伙，他们言道，列位吓，列位吓，咱这耒阳县来一个庞青天庞老爷，断案如神。正是：国正天心顺，官清民自安。俺老张一闻此言，哈哈哈，大笑而归。回到京都，奏明俺大哥，俺兄王吃惊非小，才知将庞统先生大材小用了。即刻将他召回京来，封为西台御史，随定俺家兄王攻打西川。如今命丧落凤坡前，怎不叫俺老张好哭吓！ 诸葛亮 （白） 这书信可曾看完？ 张飞 （白） 一个人死了，还看它则甚？ 诸葛亮 （白） 好做准备。 张飞 （白） 好，看他的结果。 关羽 （白） 吓先生哪！ （唱） 适才观罢书和柬， 不由关某泪涟涟。 抖起绿袍把泪沾， 一一从头往下观： 庞统先生身带箭， 落凤坡前丧黄泉。 愚兄带兵去会战， 不胜张任败回还。 万般出在无计奈， 才命关平把兵搬。 早来三日还相见， 迟来三日见兄难。 看书信哭坏了某的丹凤眼， 张飞 （唱） 倒叫俺老张泪不干。 诸葛亮 （白） 三千岁，主公西川有难，你还是发兵不发兵吓？ 张飞 （白） 先生，想俺兄王被困西川，俺老张恨不能身生双翅，飞到西川，焉有不发兵之理？ 诸葛亮 （白） 三千岁带兵走哪路？ 张飞 （白） 师爷走哪路？ 诸葛亮 （白） 山人走南路。 张飞 （白） 被俺老张占了。 诸葛亮 （白） 山人走北路。 张飞 （白） 又被俺老张占了。 诸葛亮 （白） 两条路径，俱被三千岁占去，难道说不叫山人发兵不成！ 张飞 （白） 先生哪，想你看过西川地理，路径熟知，还望先生指教一二。 诸葛亮 （白） 告便。 且住，此去西川有七十二座连关大寨，离了此人不能收服，山人自有道理。 三千岁来看，南接江边，北接五岭南水北山中间，有条小路，一人一骑方可过去。 张飞 （白） 先生，俺老张性情暴躁，水路有些颠三倒四，旱路被俺老张占了。 诸葛亮 （白） 如此听山人一令： （唱） 一支将令往下传， 三千岁近前听我言： 山人赐你一令箭， 命你带兵攻西川。 张飞 （唱） 大帐领了师爷令， 兄王西川等救兵。 三军带过马能行， 诸葛亮 （白） 三千岁请转。 张飞 （唱） 师爷呼唤为何情？ 诸葛亮 （白） 此去西川，枪不许挑上将，鞭不准打老军。山人有锦囊一封，带在身旁，为难之时，打开观看，自有应验。上马去吧，上马去吧。 张飞 （白） 拿过来。 （唱） 先生说话真奇巧， 倒叫俺老张解不了。 翻身上了呼雷豹， 乌骓马不住四蹄飘。 （张飞下。）诸葛亮 （唱） 二枝将令往下传， 四将军近前听我言： 山人与你一令箭， 命你江下备战船。 赵云 （唱） 帐中领了一令箭， 命我江下备战船， （赵云下。）诸葛亮 （唱） 二位将军出宝帐， 再与君侯做商量。 （白） 二千岁，主公西川有难，你还是发兵不发兵？ 关羽 （白） 先生，兄王被困西川，焉有不发兵之理？但是这荆州无人保守。 诸葛亮 （白） 二千岁还该在此镇守荆州，倘若东吴兴兵？ 关羽 （白） 冲锋。 诸葛亮 （白） 曹操兴兵？ 关羽 （白） 对敌。 诸葛亮 （白） 两个一齐夹攻？ 关羽 （白） 这个……大丈夫除死方休！ 诸葛亮 （白） 不好了。 （唱） 二千岁出言太不祥， 不由山人吃一惊。 联孙拒曹方称我心， 保得荆州如长城。 （白） 二千岁镇守荆襄，山人有八个字，牢牢记下：“东和孙权，北敌曹操”。告辞了。 （唱） 在宝帐和君侯拱拱手， 要相逢除非是海水倒流。 （诸葛亮下。）关羽 （唱） 一见师爷出宝帐， 不由关某两泪汪。 某兄王西川打败仗， 并无能将救兄王。 关某有心亲自往， 实实难离这荆襄。 闷恹恹且退连环帐， 但听探马报端详。 （关羽下。）（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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