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杰森,我在多年以后感谢你! 文/蔡朝阳 杰森·西弗,《成长的烦恼》中的最可爱的爸爸,心脏病突发去世,享年69岁。 《成长的烦恼》首播,我读高中,这大概是我所追的最早的美剧。杰森,我很记得他太太叫他的声音——这一声音还仿佛在我耳边。这位好爸爸,本名艾伦·锡克,一度是我们这个年龄的观众对父亲的最好想象,同时也对生于美帝国主义家庭的小青年迈克充满了羡慕。 后来,我们都成了父母。我与虫妈,一起在讨论育儿时,居然很多次谈到这部我们年少时追过的美剧。或者,换句话说,我们想要的家庭,可能一定程度上,也有这部剧的影子。 今天,杰森去世,死在与儿子打冰球的赛场,我觉得,这个死法,跟他扮演的那位和孩子们水乳交融的奶爸,很搭。杰森死得其所,阿门。
前段时间,分答上曾有人问我,夫妻俩的育儿理念不同怎么办? 其实,这个问题,我想反问一句,那么,你们当时怎么就结婚了呢?因为教育观就是三观的核心部分呀,你俩三观不合,怎么会去结婚呢? 这一点,我跟虫妈还比较一致。我俩认识的时候,都已经年纪不小了。但我其实还没有走出害怕婚姻的心理阶段。好在,最重要的一个原则,就是三观基本一致,这个原则,是守住了的。是以,10多年来,在对菜虫的教育上,我们基本上没有大的分歧。对孩子嘛,如我的朋友可二言:要深爱,请溺爱。 对儿子,虫妈享有“天下第一宠”的美誉。举个栗子,菜虫上一年级之前,虫妈从来没有跟菜虫翻过脸,说话温柔,轻言细语,与跟她自己的妈说话恰成反比,也与跟虫爹说话语气截然不同。她对菜虫最严厉的指责是一句话,当菜虫涎皮赖脸没有节制的时候,她假装很生气地威胁:菜虫,你再这样,我要批评喽! 天哪,批评,多么可怕的词汇!大家听听,批评!!好严重好严重耶,这相当于天要塌下来了吧,或者,至少狂风暴雨了吧! 每次虫妈这么说完,我都在边上不说话,镇静地围观,以观后效。果然,跟你想的一样,菜虫完全跟没听到一样,继续涎皮赖脸,继续没有节制。于是,虫妈展颜又笑,前面的怒火化为乌有。
当然,从跟孩子的话语方式来讲,这是最无用的话语方式。不过,初为父母,我们还没读《怎么说,孩子才肯听》嘛。做父母,就是一生都在学习,有进步就好。 其次,因为只是威胁,而从没有惩戒的后果,所以菜虫压根儿不放在心上。于是完全失效。所以,慢慢的,我们变换了话语方式。 关于虫妈为什么会这么温柔呢?其实有很多原因。比如,自己小时候缺少爱,便不希望孩子也缺少爱。这是一种对自我童年的补偿。我也是如此,所以有一次我跟粲然说,其实,我们这代人做父母,还是很用力,乃至过于用力,太着形迹。做父母,难道不该是一件出乎天然,自然而然的事情吗?为什么我们不同的父母,所思所想在在不同,而焦虑却一如其实吗?过于用力这件事情,也令我挺纠结的。 我和虫妈都是70后,三观初步定型,乃在1980年代,刚好是黑白电视机向彩色电视机转变的过程。又刚好解冻,译制片进来,看了一堆。虫妈有一次跟我说,她最喜欢的情景剧,就是《成长的烦恼》。 ok,其实很简单,我们现在对菜虫的一些做法,很多来自《成长的烦恼》。比如家庭大环境的民主,比如每天在一起吃晚餐,比如,在家庭里很注重约定,诸如此类,其实和我们青年时代的视听生活有关。最核心的一点,便是,爹妈都不是家里的绝对权威。
家庭其实也有政治。受到两种因素的影响,一个是国家的政治结构,一个是社会的文化观念。所以儒家那一套家国天下的观念,为什么没有现实中的实用价值,就在于,这个系统是跟专制王朝契合的。而我们当下,从每个人的人心而言,都已经发生了深刻的变化。一个年轻时代看了很多译制片,看了法国片,看了情景喜剧的妈妈,她对待儿子,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全面掌控一切的虎妈? 今天听说演杰森医生的演员去世了,竟然颇有些伤感。我要纪念他,因为他做父亲的样子,也成为了我现在学习的对象之一。尤其是他被小儿子本抢白,只好以耸肩的方式自我解嘲,于是,我就能接受菜虫对我的任何抢白。 当然,远在异域的他们,无论从演员还是主创,他们都不会想到,一个商业片,会对地球另一端的一对70后父母的育儿观念,有这么深远的影响。 这个影响最核心的一点在于:我们开始享受亲子相处的时光,视之为生命的馈赠,而不再将孩子看作养老的工具,实现父亲遗志的工具,光宗耀祖的工具…… 当然,菜虫其实无感,如他自己所言,因为每天跟爸爸妈妈在一起,他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而虫爹虫妈自己呢,也一直在跟身上那些潜移默化习得的威权啊、控制啊什么的,作斗争。比如,刚前段时间读完《孩子是个哲学家》,在P70页,读到一句话:当一切都运行良好,我是一个无政府主义者和一个自由主义者,但是当事情失去控制,我便选择阻力最小的路线:专制。 读完这一段,我自嘲地干笑了几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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