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喜欢大海,也崇敬大海,大概是因为海的宽广和自己的太过渺小吧。自古以来就有《观沧海》《望月怀古》等名诗来描写大海,尤其是《观沧海》中那句“星汉灿烂,若出其里”,足以看出当年“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丞相是多么的崇拜大海,敬畏大海。以至于像太阳,月亮,灿烂的银河和星光,都好像是从这浩淼的海洋中产生出来的。我们一家倒也都是俗人,自然更是向往投入到大海的怀抱中。
炎炎烈日,若能身处海滨浴场,实在是件美不得的事。尤其是孩子们,在翻滚的海波中纵情的嬉戏,跳跃,玩耍。在这段时间里,似乎世界是他们的,天空是他们的,整片海洋和海里的每朵浪花也都是他们的。玩的疯起来,他们甚至会将每朵浪花踏碎,再将它们粘合在一起,然后塑造成他们喜欢的任意形状。若是再能遇见些无聊的小鱼,小虾,小蟹之类的,孩子们就更加的兴奋了,那时所有的孩子们都仿佛瞬间化身为“海碰子”,在沙滩上“扑扑簌簌”的奔跑。喧闹声,喊叫声,叫嚷声直抵云霄,扯开片片的白云,冲向了外太空。
在这群欢闹的孩子们中就有秀秀和东少爷的身影,那时的东少爷还不会走,只会在沙滩上光着屁股爬啊爬的,但仅就这爬啊爬的就能完全彰显出男孩子淘气的个性来,“哧溜哧溜”的一刻都不闲着,浑身上下都沾满了海沙,眉毛上,眼睫毛上都是。就速度来说,东少爷实在是赶不上秀秀她们那班大孩子的,所以显得有些焦急,但那时他不会走,也不会喊,大抵只有干着急的份儿了。秀秀则是像一条小鱼儿一样,穿梭在水里,还不时的憋了气潜入水中,让我一顿的好找。刚找到后,一个转身,便又不见了,只得再到浪花中去寻她,反反复复的,惹的秀秀笑个不停。妻则在岸边租了把遮阳伞,穿着泳衣,披了浴巾,戴上墨镜,悠闲的翘着二郎腿,坐在颤巍巍的沙滩椅上,看着东少爷在面前爬来爬去。
太阳渐渐的偏了西,温度明显的降了下来,我们四个回了宾馆,洗去了身上海的味道。晚餐则是清一色的纯海鲜,妻对这顿饭早已谋划了很久,到了这里不过是付诸实施了而已。秀秀早已抱定了一盘生蚝和扇贝,在盘中左挑右捡,吞吞吐吐的。妻则“霸占”了海蟹,吝啬的只选出几个爪子让我们解馋。我则是筛了一满盘海虾,悠悠地剥去它们的外衣,不蘸任何调料便将一只只“赤身裸体”的虾轻轻地送入她们娘俩的口中。东少爷那时还食不得这些人间美味,只得搂了奶瓶,在婴儿椅上看着我们大快朵颐。
入了夜,妻和东少爷枕着海浪声早早的约定了周公会面。秀秀却一反常态的拉着我要我讲故事听,后来我才知道,秀秀是想让我陪她看日出。正所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看来这小丫头早已铁定了主意。也是,既然来了海边,看看日出也应该是不错的!故事讲了一个又一个,几乎都是和海有关的。“精卫填海”“那吒闹海”等等,小丫头倒是越听越爱听,时不时的还插上几句,有时说话声音大了,搞得妻呵斥几句,我俩只得捂住嘴,小声嘀咕着把故事讲完。
夜晚的时间过得很慢,故事似乎讲得不够冗长也不够精彩。四点多,秀秀再也熬不住了,倒头便睡。我实是舍不得熬了这大半夜的光景,现在就去睡真是可惜的很。撩开窗帘看了看外面,依稀看见海面上星星点点的灯光隐约还在闪烁着。此时的海面上似乎雾气比较大,朦朦胧胧的,离天亮大约还有些时候,转回了身点亮了手机在怀中拨弄着,继续等待天明。
在宾馆里,海浪声在黎明前的寂静下显得格外的悦耳,这时东方渐渐的泛起了鱼肚白,天边略略的微露了曙光。海面上的雾气仿佛没有刚才那样的凝重了,一眨眼的功夫,鱼肚白呈现了些许的金红色,天上的云携着雾气渐渐地消散开来,这时海平面上浮现了一道红线,这道红线随着海平面上上下下的起伏着,随着红线的慢慢拉长。一轮红日缓缓地、徐徐地从海平面中彻底的升了起来。这时我不由得想起了《北平无战事》中的那段台词~~“它是站在海岸遥望海中已经看得见桅杆尖头了的一只航船,它是立于高山之巅远看东方已见光芒四射喷薄欲出的一轮朝日,它是躁动于母腹中的快要成熟了的一个婴儿!”
海浪声似乎渐渐的欢快了起来,或是为了迎接新的一天的到来吧。海岸线上逐渐的多了一些游客,想是那沙滩经过了一夜的冲刷,滞留了些小蟹小虾之类的。那些游人们提了小桶,擎了鱼抄,都去争当体会一把当渔夫的感觉。妻这时从床上一跃而起,定要拉着我出去“探险寻宝”,可此时的我哪里还有那份精神,一把搂过东少爷,扮了“奶娘”的角色,匆匆的入睡了。妻只得独自一人“勇闯海滩”矣!
回京的路上,我绘声绘色的给秀秀讲述了日出的经过,直说的秀秀后悔不迭。小姑娘表示来年若是能再来一趟的话,她一定会坚持住不睡,一定要仔细的看看日出的经过,还有一定要再看看那片海。看得出,秀秀或真的是喜欢上大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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