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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父亲理发||许江

 河南文苑 2020-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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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父亲理发

  思念追赶着时光,时光沉淀着思念;思念久了便是珍藏在心底里的回忆了。就是在多少年前的这个季节里,父亲让我学理发,他给我当实验品,第一次拿梳子和理发推子,左右手配合的极不和谐,手推子没少夹父亲的头发,父亲一声没有埋怨,还一直给我讲不夹头发的巧门,这个场景多少年来一直存储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那个时候农村孩子的头发基本都是家大人给理的。城填的大街上有国营的理发店,农村的街道小巷还有担挑子的剃头匠,他们大部分是外地来此谋生的,住在一个村子里边,就在周围的十字路口和村民经常围堆闲聊的地方招揽生意。

  小时候,没少让挑挑子的剃头匠理发(村里人叫推头),一般都是在自家的门口截往人家,有时候在一家门口撂下挑子一理就是好几位,尤其是理发带刮脸的上了年纪的村民,都是在自家的门口或院子里,必经还得用热水敷脸才能刮,烧热水可得自己家来提供,人家剃头匠是不带热水的,谁理发谁提供,就这规矩。

  记得七十年代,父亲在百货大楼买了一套理发工具,一个亮光光的手动推子,一把长把的小梳子,一个能围脖子、遮住全身的白色棉布的理发专用围裙,和剃头匠除了挑担子以外用的工具一摸一样。从此,我们兄弟几个的头就由父亲理了,父亲这样做还不是想省几个钱,好为拮据的生活减少点开销。

  那个时候小也乖,大人说什么都听,所以,到理发的时候,父母挨个儿给我们兄弟理发,清一色的平头,农村百姓习惯地叫“茶壶盖”,母亲管烧水,给我们洗头。父亲不但给我们兄弟理,还给邻居的孩子理,有时也给长辈的老人理,理发时,我们家的院子里好不热闹。

  上学了,长大了,也知道美了,同学们会比着看谁理的头型好看,自然地父亲理的茶壶盖不受欢迎了。去理发店排队多了,在门口截剃头匠多了,什么“偏飞”、“青年式”地讲究着。“茶壶盖”被拒绝了、冷落了,父亲的理发工具也很少出世了,常常被放在奶奶陪嫁的两斗的箱式柜桌的抽屉里一放就是春夏秋冬。

  90年代了,我们都大了成家立业了,父亲也有了花白的头发,黝黑的脸上也多了岁月的痕迹,平常父子交流的也不多了。有一天,父亲看我下班在家没事儿,叫着我的小名,我赶紧的来到父亲身旁,看到父亲脸前的高橙子上放着看似熟悉的东西,一个叠得好似方块被子的有点发黑的白布块,有点鼓鼓的。父亲拿起来抖开了,我彻底明白了,理发推子,白布的围裙和梳子,这时,父亲把理发工具递交到我手上,说让我给他理发。

  这是让我当理发员呀!可是我从来没有拿过推子和梳子,这不是难为书生吗。父亲看我愁眉苦脸的样子,就鼓励我,谁生下来就会干,活儿是学出来的,小时候给你们理发我也不会也是现学现卖的,来吧,边理我边指导着教你。

  父亲的信任和鼓励让我勇气倍增,接过理发工具,围好围裙,右手拿起光不如初的手动推子,掿好了大拇指和四指一齐向手心用力,试着掿了几下,父亲指导着又往推子小梳子似的刀头上上了一点缝纫机油,推子立马轻快了许多。左手的梳子拿好了也伸胳膊曲肘地活动了几下,这就开始了给父亲理发。

  梳子梳着头发,推子就放到了梳子的上面,右手的推子可就工作了,第一下还挺顺利,可第二下可就出问题了,推子停的有点早,起推子时揪断了父亲几根头发,我看到父亲的嘴角动了几下,那是揪头发疼得。父亲说只要推子在梳子上时都不能停,就像你在工厂里使用电钻往外退时不能停止是一样的,钻头打进去了,停了转动钻头会拔不出来,开着钻很轻松地就能退出来,这理发推子也是一样,只要是还在梳子上就不能停,停了就会夹头发,弄疼人家。

  父亲说着指导着,我拿推子的手也渐渐地熟练起来,左手的梳子与右手的推子也默契了许多。在父亲融会贯通的指导下,虽然用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父亲花白的头发让我这现培训现上手的“理发员”理了个超短的发型才结束,看着我给父亲理的光头似的发型,可没有小时候父亲给我们理的“茶壶盖”好看,可是父亲却说,我都老了,剃个光头就光头了,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这就是我给父亲亲手理的一次头发,也是最后一次,所以,我记在了心里,也就是这一次父亲舒展了皱纹,乐在了脸上……

(撰文 许江)

2020年6月18日晚

       

作者简介:许江,笔名石开,文学爱好者,喜欢从生活的小事中寻找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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