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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

 落笔天涯 2020-10-28

 

早晨八点钟的阳光从窗户的缝隙里直射进来,停顿在黄褐色的古老橡木沙发上,静止不动。被洗涤得十分干净的棉布印花靠垫看似无序其实刻意地摆放着,同样材质的茶几上放着一杯干净温润的水,一本书被打开到最初的一页,目录排列紧密,收集在内的文章稠密拥挤。几案上还有一盆叶片圆小的花卉,叫不出它的名字,一年四季葱绿着,每一片叶子似乎都在生长,又似乎拒绝了所有向生的祈愿。时光并不曾管制它很多,它不断从根部发出新鲜的枝叶,迅速替补掉旧的老去的叶子。

冬季的集市略显萧条,蔬菜水果全部被搬到铺子里去,夏天时临时搭建的棚子闲置下来,周边堆满白色塑料垃圾。风声很紧,从市场的这端刮到另一端,卷起大量的灰尘。一只灰白色鸽子在街路边踱步,它的伙伴不知哪里去了,它的影子一忽儿被阳光扯远,一忽儿被阳光拉近。一只野猫也在散步,神情慵懒,它从不过问世事,也不去关心前途命运。还有一只白山羊被拴在街角的木柱子上,眼神空洞,时而低头轻叫。—— 风吹过它们的身体,吹向远方,吹向未来的春天里去。

一个人在街边的咖啡店里喝咖啡,一大杯,刚刚注满时还很温热,几分钟后渐渐变凉。冷咖啡对胃肠不好,重复考虑是否放弃。手中的书才翻看几页,来不及揣度作者想要表达的具体意向,外面就开始有夜幕降临。收拾好书本,起身走出去,只喝了一半的咖啡冷在那里,是一段走到半途就废掉的爱情。

在偏僻小店里看到卖家收集来的古物,青瓷花瓶,是旧时人家用来插放掸子等物件的器具。牡丹花图案,有一条长长的裂痕被主人隐蔽掉,仔细查看才知道它已接近破碎。完美的器具一旦出现裂痕就再也无法复原,内心有沮丧,需要用一段时光来进行疗愈。不得已离开,再次回头张望,主人脸上面色已经从最初的冷傲变成谦卑。这样的情势,彼此都心知肚明,也无需去点破,走开就好。

狭窄的门洞里有青年男子靠着墙壁吸烟,吐出一个个白色的圆圈,罩住他的脸以及头顶上土灰色的砖石。看不清他的神态,很陌生的一个人,从不曾见过。他来自哪里,为何会躲在这里?全部是个谜。闪开这个人的视线,再次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走开。门洞里连香烟的味道都不曾被他留下。这是真正的过客。

需要在上午十点之前书写完当日的写作任务,起笔之前并不知道自己要写什么。唯一清楚的事,文字里不会再有任何感情的片段。亦不知是从何时开始,渐渐厌倦笔端流淌出关于爱情的话题。生活的根基,终于平静在具体的烟火上。

图: 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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