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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有朋友在圈子里说，在上班的路上，遇到卖粉菊的老人，于是买了一束，准备拿回家去做插花，因了一束花，一整天都觉得馨香四溢，心情舒畅。我听了艳羡不已。也想在某段路途之中，阳光正好，微风不凛，可以偶遇卖花的人。他或者她站在某个巷口，并不高声叫卖，只等路人走过来问询，方轻声慢答。然，这花还是要卖出去一些才好，否则，年老的人把满满一怀的花儿在手里擎着一整天，是很煞风景的。——这么多年，我都不曾遇见路边卖花的人，着实可惜。在这个城市里，鲜有把诗意和浪漫作为生活主调的人。多半时候，我眼内所见，都是路人匆匆，车流滚滚。人心里存的，都是柴米油盐酱醋，有几人真正懂得风花雪月的真切含义。 这几日焦灼，找不到根源所在，只觉心内惶惶，其实也是源于真实的“生活”二字。这两个字看似简单，却包含了人整个一生的悲欢苦乐。权且为了一张嘴，劳碌奔波，人人脸上都写着欲望难平，沟壑丛丛。我也不能免俗。常常是在看似忙碌实则无为的混时光，只有在清晨起床或者临睡之前，才忽有感叹：这一日，又被虚度了。 我总想，如果真有来世，也不要叫我重做一回人。就让我成为一棵树，生长在我亲人的房前屋后就好，让我日日可见他们的身影。春夏之季，让我垂下绿荫为他们遮蔽阳光，秋冬之时，我就默默站立，守护好他们的家园。我不需要自己有任何情绪。这些年，我为自己的情绪所累，很是辛苦。日里夜里总觉得生之无趣。不是人生的无趣，而是自己的无趣。我想要的东西那么多，可生活并未曾全部给得。我护着手里的，惦记着心里的，常常夜不能寐。有时想着想着就落了泪。我终是无能的。 早上在街路上走，路过临近的菜市场，人声鼎沸。市场里面，大锅炖着的烩酸菜热气腾腾，红色的血肠，白花花的五花肉，有人来盛时，店家就用长柄的铁勺子用力翻动，一会儿血肠在上面，一忽儿白肉在上面。其余时间，就任其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泡。包子铺里也是热气腾腾的，卖家扎着白色的小围裙，在雾气里穿行，带着点仙气。铺子里的蔬菜摆放整齐，绿的绿，红的红，白的白，丝毫没有受到季节变化的影响。到了深秋，近郊菜农大棚里的菜罢了园，市场上不见了菜农卖菜的身影，铺子里出卖的都是远道而来的菜蔬。——我又开始想念春天了。想念菜园子里新鲜的豆角，茄子，西红柿，还有那些绿油油的大葱和香菜。春天的好，不只是景色的鲜妍多姿，而是一个人的口福所在。春天是盛世，每个人都是得到恩宠的人。 秋深时节，树上的叶子变得焦黄干脆，风一吹，哗啦啦地掉落。秋风把一切清扫干净，然后静静等待一场大雪的来临。我喜欢看此时的秋天，觉得比初秋更高远，更干净，更清喜一些。万千植物不再负重，全部休养生息，等待着来年春起，再蓄意勃发。因此，秋天更应该受到人们的敬重。 这时候，更适合安静地坐下来，用力冥想一棵草、一朵花的繁茂和新生，也用力忘却一些来自尘世的妄想和痴念。在这番静气里，可以多读一些书，聊以慰藉漫漫长夜。或者，什么也做不来的时候，就好好地睡一觉，做一个甜美的梦，梦里也有站在街头卖花的老人。而她的怀里抱着的，不一定是粉菊，还可以是春天的百合，夏天的莲藕，秋天的蒲棒。 图片来自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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