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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兴四中┃我永远的精神家园

 滨州文学馆 2020-10-31
博兴四中两位教师在学校食堂前合影

我的母校——博兴四中成立于1958年,距今整整六十年了。学校位于博(兴)临(淄)桓(台)广(绕)的交汇处——今中国厨都兴福镇。是当时山东省规模较大的一所中学,荟萃了那一带大批的青年学子,培育了近万学生。可惜的是随着时代的发展,博兴四中于1990年撤销。原来的校址变成了今天的镇府大院,再也寻找不回母校原来的模样了,这也成了多少代四中人的心病。 

博兴四中初中十七级毕业照

我所在的班级——博兴四中初中十七级,是乡里的重点班,只有一个班,五十几个人,可谓当时乡里的少年才俊了,我却是从别的学校留级后考来的。留了一级,有年龄优势,竟当了班长。这也成了多年来几个“臭味相投”的同学谈论的话题。三十多年过去了,几个年过半百的人凑在一起时,仍在取笑我,我也乐于接受。真挚的友情化作千万杯醇香美酒,少年时的笑柄更像助酒的酒肴。 

博兴四中六级二班全体同学合影

博兴四中八级女生毕业留念

记得那时候的天湛蓝湛蓝的,夜晚的星星也分外得亮。校门外有条东西走向的马路,虽不是柏油路却常年明晃晃的,又宽又长。校园里格外得安静,一排排青砖红瓦的教室很整齐。四周的白杨树格外得高,叶子也异样的绿,包围着整个学校。夏天来的时候,茂密的树叶子在微风中摇曳,引着我们钻进林子里透过树间的缝隙去看天。校园里也有几棵槐树,记不清在哪个方位了,但槐花飘香的季节里,那种沁人心脾地味道着实让人难以忘怀,致使我多年以来见到槐树就想起那种诱人的香。迎着校门口的影壁墙很高,很雄伟,我记忆中好像画着一副巨幅的主席像,伟人挥着巨臂指引着方向。但也有的学友回忆是写着主席的诗词,并清楚的记得内容“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也许是不同的年代有不同的内容吧 ,都只是些模糊印象了。影壁墙后面有几排芙蓉树,也算是我们的校树了,我却是树盲,当时并不知道开着毛絮絮红花且飘着暗香的这些树的名字。庆幸的是据说现在原址上还有唯一的一棵活着,已经被保护起来了,回家的时候一定去好好看看。

现存在原校址上的唯一一颗芙蓉树

学校门口东边一间矮小的屋子里,住过一个“大右派”——后来才知道那是一代画师张雷白老先生。我是从远处看见过他几次的,好像是常年穿着同样的一件衣服,给年少的我一种很神秘的感觉,每每从那里走过时总想进屋子里探看,却一直没敢。后来,专门找到一本原博兴县政协副主席安家政先生自己编著的《翰墨春秋》,安老在序言中,有一段专门描述张先生的话,特抄录如下:

"张雷白,自幼爱好京剧和绘画,解放前就举办过个人画展,曾为博兴师范美术教师,1958年被错划为右派,劳动成了他的正业,养猪是他的专业,一生坎坷。人才堪用,弃之可惜。我把衣衫褴褛、孤身一人的张雷白接到厂里(应为博兴工艺美术一厂——特注),聘为美术教员。并让我的老伴为其缝制新衣被。时已年过花甲的他,感动不已,焕发了艺术青春,培养了一批美术人才。他还于1984年被选为第六届博兴县政协副主席、是山东省第六届人民代表大会代表。"

质朴的文字记录了那时两位艺术老人的深情厚谊!一代大师并没因时代变迁而被淹没,老人家虽已驾鹤西去,他的画作与精神留在了人间,化为不朽。他经历并见证了共和国那段沧桑岁月,也成为四中人的骄傲。在他去世后,同为滨州大画家的乍启典先生为张老写了挽联:

精戏剧通书法绝妙绘事为五老画家高高者;

生德郡游巴蜀知音滨州是一代艺坛赫赫人。

挽联高度概括和总结了张老先生的艺术生涯。冥冥天意,母校之万幸,艺术之万幸!

一代大师张雷白先生

张雷白先生作品

校门口对着的那片树林子里不知道名字的树一棵紧挨一棵,密密麻麻、阴森森的,白天就很少人敢进去,夜晚更是黑魆魆的有些怕人。树林子再往远处,就是一望无际的田野了,天高云淡的日子里,常让恰同学少年的我们有了一种志在远方的畅想……

上学时最头疼的事要算上早操了。为了睡个懒觉,竟有同学让其他人把自己裹在被窝里,卷好后整齐的排好,即使在夏天里也不怕热。这也算机关算尽了,却常有几个偷懒的学生被抓。在宽阔的大通铺上,紧挨墙的被窝里有些蠕动——这怎能逃过王玉耀老师厚厚的近视镜片后那双犀利的眼睛。这些往事虽然年代久远,但想起来却如在眼前。

最热闹的事是打饭。下课铃一响,就有冲锋的同学抢到了食堂前掀开蒸笼,也不怕热气薰手,去拿自己馏好的干粮。那时候都是自带伙食,食堂只负责馏热。虽然馏干粮时都在网兜上各自留了记号,但也有拿错的时候,知道了后说笑着换过来就行。粥是用桶分到班级,有专门负责分粥的同学,一人一勺舀到碗里,很是公平。打好饭后,就一团一伙分开来,津津有味地吃起来。菜是没有的,都就着从家里带来的各种咸菜,大口咀嚼着——真香啊!站着的、蹲着的、弓腰的、弯背的……各种各样的吃相很是有趣,这是现在的学生们再也体会不到的事情了 。吃饭时你一言我一语,同学少年时的欢笑打闹化为友谊扎根在了心底,不经意间成为永恒的记忆。

博兴四中初中十七级女生合影

晚自习前,刚刚吃完饭的同学,三三两两的在校园里散步,谈天说地,意气风发,或许心里已默默发誓: 将来要参军保家卫国,要当科学家成为未来社会的栋梁,要当作家写出不朽的名著……肯定都有少年的梦想,因为正是有梦的花季。偶有老师伴随,到了校外的马路上走走,笑着、闹着、一本正经地向老师汇报着。马路似乎很长、很远,好像没有尽头;路的两旁都种着白杨和一些不知道名字的树,春天来的时候,树叶子翠绿翠绿的,嫩的让人心疼。到了夏天,树上的知了在尽情地欢唱,远处的树列一色是阴阴的,很整齐的样子,像灰暗的城墙屹立在天外。当时可曾幻想过,墙外是否住着神仙?

真想回到从前,在蓝天白云下呼吸干净的空气,无所顾忌地去喝小河里的清水,再与我的同学去做少年的梦。

屋里的电灯都亮起来了,一排排灯火通明的教室静默在黑夜里,这是一天里校园最为安静的时刻,同学们在默默地温习功课。也有调皮的学生偷偷跑出去,看天上的繁星闪烁,即使在寒冷的冬夜里,也不觉得冷,就为了体会那种浩瀚的静谧和丝丝的冷意。熄灯号响了,仍有学生挑起煤油灯或点起蜡烛来“偷学”。这和逃避跑操不一样,老师们大多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除非你学的很晚了,才象征性的吆喝几句:“回宿舍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来跑操”。这时候,“顽固分子们”才打着哈欠吹灭了灯,竟还有把书本抱回宿舍里的……

不知道现在学校里明亮的灯光下还有“偷学”的学生吗?时代不同了,学子们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状态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光阴流转,岁月如歌。30多年过去了,但四中却是我永远的精神家园!

部分教师在四中门口影壁墙前合影

作者:于永增,供职于博兴县金融工作办公室。文学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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