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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再也无“佩奇”

 滨州文学馆 2020-10-31

最近一则“啥叫佩奇”的广告,模糊了许多人的眼睛。这是一条走心的广告,几分钟的小故事,道出了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道出了那浓浓的亲情。

马上就要过年了,年过半百的我却有一份别人不易察觉的失落,也许我的今生再也无佩奇。

我来到这个世界时,爷爷,奶奶早就不在了,所以看到小朋友有爷爷奶奶的庇护,就特别的羡慕,也许就这个缘故吧,我望着老人特别的亲。然而上帝特别的不眷顾我,在我十四岁那年,父亲又离我而去,算一下父亲离开我已经有三十八年了。

在我的人生中,没有青春叛逆期,父亲的离去,让我快速地长大,作为家里的长子,要和母亲共同撑起这个家,就必须尽快放弃以前那些优越感,踏踏实实地当个顶门立户的男子汉。

母亲是一个没有多少文化的家庭妇女,但无论是她的智慧,还是为人,以及处理事物的能力,都让我特别的敬佩。

对母亲印象最深的一次,大约是在我七、八岁时的年三十晚上,听别人家都噼里啪啦的放鞭炮,我心里痒痒的,但外边太黑了,我和弟弟都不敢到院子里去放鞭炮,就纠缠着母亲陪我们出去。母亲要包饺子,还要准备年夜饭,就安排姐姐陪我们出去放鞭炮,那时冬天很冷,姐姐待了一会儿就不陪我们了。俗语说得好,孩子哭找他娘,我和弟弟就向母亲告姐姐的状,被责怪了的姐姐在那边嘟囔,说害怕就别放。这时母亲好像想起了什么,她找了根电线,搬来俩椅子摞起来,然后拉灭灯,让姐姐帮她打着手电,母亲让我扶着椅子,她上去接线,打算为我们把灯接到外边,我和弟弟很兴奋,院子里有了灯就什么也不用怕了。可是到现在我也不明白,当时已经关了开关,可不知道为什么母亲竟被电打了一下,从椅子上跌了下来,母亲那时三十多岁,身子还很灵活,虽然没有摔着,但我们都吓坏了,姐姐则埋怨我和弟弟,说都是我俩惹得。

说到这里,大家一定有个疑问,我的父亲去哪了?父亲在医院工作,还负个小责,那时的人都正直,他每年过年都值班,让其他同志休息。在他去世多年后,那些和他一起工作过的同事说起他来还是赞不绝口,说他人实诚,厚道,对工作负责等。母亲摔下来后我和弟弟也老实了,不敢再吵着去院子里了。却没有想到母亲定心了一下,就又爬上了椅子。那个年三十的晚上,我们家的院子里灯火通明。母亲的行为,在我们幼小的心里悄无声息地埋下了一颗不服输的种子,让我们在以后成长的路上克服困难,坚强勇敢,这颗种子可以说对我的一生都很有意义,也时刻鞭策着我,努力,努力,再努力。

母亲在父亲离开我们以后就更辛苦了,又当爹又当娘,家里家外她一个人顶着,尽管我们姐弟都很听话和能干,可是生活中的琐事太多了,人情世事哪一点也少不了她操心。

母亲是个很要强的人,虽然我们日子过得不是多么宽松,但是无论是在吃的,穿的,还是用的方面,基本没有缺着我们什么。

记得在父亲去世的第二年春节,家里各人该买的都买齐了,因为母亲特别要强,每年初一那天都让我们从头到脚穿新的,怕别人瞧不起我们是没了父亲的孩子。本以为什么都准备好了,没想到却忘了给弟弟买新帽子,发现时已经是三十下午三点多了,那时不像现在,三十、初一都有营业的,到了三十下午街上的人就很少了,都回家忙年了。本来我们想弟弟戴的帽子也不是很旧,将就一下就算了,但母亲坚决不同意,非要给弟弟买帽子,没办法,最后决定让二姐去周村为弟弟买帽子,因为那时邹平还没有一家像样的大商店,一般都是早早的就关门了。

二姐骑自行车去周村买帽子,我和母亲则在家忙年。天逐渐黑了下来,二姐还没有回来,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母亲一会出去看一趟,我知道她不放心姐姐,又过了一段时间,姐姐还没回来,母亲着急了,让我和弟弟出去迎迎姐姐。那时我们村去周村就一条路,因为天黑了,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远处传来一阵阵的鞭炮响,我和弟弟都有点害怕。走了一段路,听见远处有自行车铃声,就试探着喊姐姐,来的还真是二姐,她听着前方我们这里有动静,就按铃壮胆,没想到是我们去接她。我们在村头遇见接我们母亲,回家后才知道,二姐为什么回来晚了,她转了好几个商店都早关门了,也没买到帽子,怕母亲埋怨不敢回家,最后打听着找到一家没关门的,好不容易才买了帽子,所以回来得这样晚。我想,世界上也只有父母会用无私的爱,关心我们,疼爱我们,包容我们,无怨无悔的付出,不愿我们受一点委屈,是他们把我们需要的都配齐了。

对于年我们都是特有感情的。一家人团聚在一起,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母亲在世的每一个年,我都想尽一切办法争取回家和她一起过年,一到年跟前,母亲就催我去买衣服,我说天天穿得就和过年似的,过年就不用了,可母亲说:“你天天穿得再好,乡亲们看不到,过年天南海北的都回来了,要穿得体体面面的,过年就得有个过年的样子才行。”再后来,爱人在临年前就催我买衣服,我说不用时,她说:“快去买吧!别让孩子她奶奶说我虐待你。”

母亲走了也六个年头了,这个世界上我再也无佩奇了。

年,说来就来了,每逢佳节倍思亲,头发花白了的我,深深思念着已经走了多年的父母,好想在没人的地方,冲着西方大喊一声: “爹、娘,你们在那边过得好吗?年货是否已配齐,是否舍得买了新衣裳?爹、娘,儿真的好想你们了。”  

作者:成浩,山东邹平人,现就职于邹平县人民医院,滨州市作家协会会员。有文章散见于《渤海》《邹平群文》《梁邹文化》《滨州文学》等刊物及文学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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