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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可闻桃杏香 【作者简介】可闻桃杏香，文学硕士，文案人，在文字的路上一路狂奔，努力践行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相信人生的精彩在于冒险。与你分享有用、有启发的文字，与你共同成长。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第一部 契子 上古之时，人类与珍禽灵兽共存，时间久了，有一种人天生就能通兽语。只是后来随着人类社会的逐步形成，人类与动物分裂成为两个世界，这种人也就越来越少了，不过并没有断绝。 在中国的西南角上，有一片古老的土地，上古时代就是郪国之所在。秦汉以后叫做郪县，如今依然存在，名为郪江。这片历史悠久的土地，也是一片神奇的土地，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曾经有许多不可思议的故事在这发生过。 一 公元91年，东汉时期。 郪县有个孤儿叫阿呆，那年14岁，在郪县的窦府里做喂马的差事。他父母死得早，由爷爷带大。家里穷，交不起地租，爷爷只好把十一、二岁的阿呆送到窦府里当奴还债。因为他老实、憨厚，长得呆头呆脑的，所以人们都管他叫阿呆。至于他的大名是什么，很久没有人叫，连他自己也忘记了。 那一年有很多的天灾，接连发生地裂、大旱、蝗灾，灾害层出不穷，人们都说天有异象，必有祸事。也就是在那一年，有人在郪江江边抓到了一只大海龟。这只大龟有半人多长，全身呈岩石灰色，头颈有块状花纹，四肢巨大，甚是少见。人人见了称奇，便送到了窦大人府上。 县令窦大人乃是当今窦太后的兄长窦宪大将军的远房表兄弟窦准。现如今窦家的势力庞大，自然一荣俱荣。即使是远在蜀地的窦大人，也是广受恩泽，在这地方上可是谁都巴结献殷勤的大人物。 人们把大乌龟捆上绳子，找了四个人抬了送到府上。窦大人出来一看，也啧啧称奇，在这里住了大半辈子，还不曾听说这里有乌龟啊。府里人也七嘴八舌议论起来。有人猜测兴许是生长在郪江里头的，只是因为地裂干旱所以跑了出来？也有人说，这年头接连有这么多天灾，如今又出了罕见的大龟，难不成是祸事将临？旁边又有人拍马屁说，大人，龟乃四灵之一，百介之长，有长寿延年之象征，这天降神龟，必是福兆啊！ 窦大人一听，对这一说法甚是满意，连连点头：恩，说得也是！那就先把它好生养护起来吧，观察一段时间再作打算。 就这样，大龟养在了窦府后院的花池中。 二 乌龟从此就养在了花池之中。花池不大也不小，那只乌龟在里面游来游去，很快就发现了这里可比不得江河的宽敞，然后就呆在荷花底下一动不动了。 阿呆每天傍晚忙完马槽里的活和各种杂役后，就会到荷花池看一看。他对那个乌龟很好奇。虽然乌龟经常呆在水底不露面，阿呆也不管，他会扔些米粒剩菜什么的，那是他吃饭时攒下来的。他也不知乌龟喜欢吃什么，反正就是怕它肚子饿，就什么都给它弄点。然后，他就坐在池子那，仰天看看星空，再对着池子，自顾自说起话来。 “乌龟，你家在哪？你爸爸妈妈不要你了吗？你现在回不了家，一定很想他们吧？我也很想我的爸爸妈妈，可是我已经不记得他们的样子了。我还有爷爷，我已经很久没回家，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唉，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呢？” 14岁的阿呆孤身一人在这府里干活，一个亲人也没有。因为他年纪最小，经常受到年长一点的家丁欺负。他很想念爷爷，可是每次想念起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他觉得乌龟的心情可能和他是一样的。 就这样，他每天都来和乌龟说说话，喂点食，把乌龟当作小伙伴一样倾诉心事。 大概过了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吧，有一天晚上，阿呆照常呆坐在荷花池边上自说自话。突然，他听到水池里有点动静。定睛看那水面，有层层的涟漪漾起。这是怎么回事？ 紧接着，一个东西探了出来，那是什么？两个绿豆大小的黑亮亮的眼睛，一个椭圆形的脑袋，还露出背上的一点壳，全身岩灰色，原来是乌龟。 乌龟看着阿呆，一动不动。阿呆也看着它，一动不动。这是阿呆第一次正面看到这只乌龟，然后情不自禁地说：“你好大个啊！”乌龟没有反应，只是望着它，然后便转身去了池中的一处大石上呆着。 阿呆很高兴终于看到乌龟的庐山真面目，更兴奋地和它说话了，“水底下太闷了吗？出来透透气吗？你个子很大啊！你多大了啊？” “你这个傻瓜！”乌龟突然说话了。 “什么?你、你、你会说话？？”阿呆吃惊地瞪圆了眼。 “你以为就你会吗？”乌龟说。 “哦，不，只是，可是……” “你以后不要只喂我饭粒，一点意思都没有，能给我弄点小鱼小虾或肉之类的吗？” “什么？哦、哦，好，好的！”阿呆都懵了。 “好了，不要吵了，我要休息了，你明天再过来吧！”乌龟把身子背了过去，一幅不想再搭理的样子。 “好的，那你休息吧，我走了！” “等会，”乌龟又叫住了阿呆，“不要跟别人说我们说话的事，明白吗？” “是，明白。” “去吧！” 阿呆虽然事后想想很不可思议，可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只觉得非常新奇，而且，打心眼里说，他也很高兴，因为他本来就没朋友，如果乌龟会说话的话，那他以后就有个可以说话的朋友了！别人都没有，只有他有，他忽然觉得心底很兴奋！不过嘘，这个秘密可别让别人知道了！他很为心里揣了个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而高兴。 他没有忘记去弄些吃的事。他跑去厨房，偷偷翻看储物柜里的食物，找找有没有什么可以给乌龟吃的。 通常窦大人府上每餐下来，总还是会剩点不错的东西，比如鸡鸭鱼肉之类的。奴婢和厨子们会把这些东西都收在储物柜里，碰上有好吃的，大家就当一起打打牙祭。 阿呆看到有几碗剩菜，环视周围，趁四下无人注意，非常快速地每碗都拔拉了些东西倒进自己事先准备的小口袋里，然后迅速放在衣袖里，再装作若无其事地走了。 他盼望晚上快些到来，他想去和乌龟说说话。 夜幕终于降临了，阿呆一直等到其他人都睡下了，才静悄悄地溜去后院。他到了水池边，呼唤乌龟，“乌龟，乌龟，你在哪？快出来，我给你带好东西来了！” 过了一会，只听到一阵水波声，水中央露出乌龟的脑袋。“什么乌龟乌龟的，一点礼貌都没有，我都可以当你爷爷了，以后叫我乌爷吧！” 阿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惭愧地说，“对不起，好的，乌爷。你看，你喜欢吃这些吗？”随即，他便把口袋里装的一股脑地倒进了水池里。 乌龟，不，乌爷钻到水底里，不见了。好一会都不见动静，阿呆猜想它一定是在吃饭，也就耐心地等待，不再打扰它。 大概过了有半个时辰，乌爷才从水底里又露出头来，对着阿呆说：“味道还凑和，辛苦你了，这些也够我吃几天的了。” 阿呆咧开嘴笑了，好像他得到了肯定一般。 吃饱了的乌爷显然心情也变得不错，也愿意和阿呆说多一点了。它问起阿呆的身世来，多大年纪，家住哪，在这里做什么。阿呆也一五一十地告诉它，然后反问它。 乌爷看了看他，眨了眨闪亮的眼睛，接着叹了口气，然后告诉阿呆，乌龟是不记得自己的年纪的，但估摸着，它应该有六十多岁了。它本来和自己的一大家族生活在响滩河里，可是因为自己贪玩，跑到水深一点的远处，最后就被河水冲到了不知是哪个地方，反正就和家族失散了。然后又遇上干旱，河里的水都干了，它上岸到处找吃的，就被人发现给抓住了。说到这里，乌龟低垂了眼睛，眼神黯淡了下去。 阿呆看着它，想到自己，便说：“我们都和家人分散了。以后，我就是你的朋友。”乌爷抬眼望望他，半天不响，然后说“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太晚了，回去吧，不要让人发现了。” 但是有一天晚上，阿呆一直没来，乌爷等了一夜。 第二天，阿呆还是没来，第三天，也没来。乌爷开始担心起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终于在第四天晚上，阿呆来了。 乌爷一见到他，就忍不住骂他，“你这小子，怎么回事……”它停住了口，因为他看到阿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谁把你打成这样？” 阿呆看着乌爷，眼圈开始泛红，最后忍不住抽泣起来。 “孩子，你到底怎么了？快告诉乌爷，是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的？”乌龟焦急地问。 阿呆一边抽噎，一边断断续续地告诉乌爷原委。原来他在厨房偷吃的，给人发现了。那是个叫扁申的下人，他是府上窦少爷的亲信。他报告给了窦少爷，于是窦少爷命人把阿呆抓了起来好一顿打，然后关了起来，一直关了三天才放出来。 那个窦少爷和阿呆的年纪相仿，仗着自己的主子身份，根本不把下人看在眼里，平时就整天欺负和捉弄阿呆。阿呆本来就老实，只能任他欺凌。 乌爷让阿呆把衣袖撩起来一看，连胳膊上都是一条条红紫的鞭印。乌爷叹了口气说：“这都怪我，是我让你去弄吃的。”阿呆摇摇头：“不是的，我就算不拿吃的，平时他们也经常打我呢。” 乌爷没有说话，却往前掌上吐了个唾沫，然后就往阿呆的胳膊上抹，边抹边说：“擦擦这个，会让伤口好得快些。”抹完了胳膊，乌爷又往阿呆的脸上淤青的部分抹。 阿呆感觉那个手掌的触感好滑好柔软，还带有些凉意，抹上的东西好像是种粘液。说也奇怪，抹完了以后，怎么就觉得没那么疼了呢？ 阿呆看着乌爷给自己涂抹伤口的样子，顿时想到了自己的爷爷，很是亲切。 （图片来自于网络） 尊重原创，文末点个赞呗！ 《作家荟》微信号stzx12345678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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