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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颖：军号（11）下｜剧本
文/毛颖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曾智超部赶到，曾智超挥手命令部队停住，持望远镜观察：云鲲兄，看！曾智超放下望远镜：就这儿！（命令部队）准备冲锋！杨参谋！杨春！猛子冷笑：狗日的！想的美！扰乱！（眼珠转几下，吹出复杂婉转号曲）猛子吹吹停停，间隙侧耳聆听，插空疾吹，挑衅般看身后曾智超部位置。一颗炮弹袭来，他提前纵身跃出，爆炸后，树只剩了一半。曾智超对杨春：他们的号哑了。快吹，命令八字阵层级进攻！杨春急忙跳下。身后士兵头部中弹。杨春惊骇看着，一头扎进曾智超怀里！邵云鲲凑近曾智超：不能这么打啊智超！他们都不要命了！咱可……曾智超：就算不要命，他们也拼不了多久！只要奋勇，很快歼灭！（揪起埋身在脚下的杨春）干扰他！不能让他们的号令起作用！杨春被一排机枪手挡在后面，用心听，用力吹，似乎忘了害怕。旁白：两柄军号互相牵制，在生死交叠的战场上斗法。惨烈的战斗，在号声中持续。军号，似乎已失去了指挥效用，更像是给己方助威，向对方挑战……12-14 曾为苏区辖域现失陷于敌的宁溪城城中街巷·日·外邵云鹏扮成农民，匆匆走着，进入城门附近一家小饭铺。邵云鹏进来，掌柜看他一眼，指指身后。邵云鹏点头，直奔后厨。
被追人群里有几人手里有驳壳枪、梭标等武器，小菊赤手空拳夹在其中。他们跑得有些狼狈，持枪人勉强还击，显然缺乏战斗经验。乡团追到伤者倒地处，凶狠地拿砍刀胡乱砍，惨叫迭起。人们又跟着跑，迟疑间，原先追赶的乡团迫近，又开枪，领头的中枪扑倒。中年男人：那也不行。别忘了你的身份和任务！决不能落在敌人手里！中年男人：你没权利多想，我现在说的是组织的决定，也是地下工作的基本原则！中年男人：邵云鹏同志，你连通着地委和特科两条线，又是地委里最有文化的同志，组织不允许你冒险！马上转移！必须！！小菊和三个持梭标男人跑来，胡乱拐弯，钻进一户矮墙外柴草堆。乡团冲来，叫嚣着“什么人”、“站住”、“出来”、“开枪了”冲进院子。院落里传来乡团喽啰的淫笑，女人凄惨、撕裂的尖叫，夹杂殴打声，呻吟声，求饶声。小菊使劲挣扎，想出去，男人甲按住她。丙死死抱着乙。（OS）乡团喽啰的声音——“妈的，扫兴”、“还有气儿，拖进去”、“血乎哩啦的，我可不碰”、“是啊，不吉利”、“别他妈造孽啊，小心生孩子没屁眼儿”、“哎，咱要干吗来着”、“对呀，那帮人呢”……男人甲探头观察，余者闻声惊骇。男人甲冲他们挥手，几人无声钻出柴草垛，迅速跑远。很多人围观，议论——“邵云鹏，是不是邵阎王的小儿子”、“不是他还能是谁”、“邵阎王的崽子，该”、“这个小儿子可是好人”、“好人？邵阎王家能有好人”、“不是好人，也上不了这个”、“小点儿声儿”、“哎哎，谁给念念，有赏么”……化装成乞丐的邵云鹏被守城国民党士兵踢打出城门：滚！妈的臭要饭的……邵云鹏哆哆嗦嗦挪出城，偷眼看国民党军和围观缉拿他的布告的人们。这里离江边稍远，跟红军近岸阵地鼓角相闻，比迫击炮的射程近些，稍远于机枪射程。一树下，曾智超、邵云鲲摸黑对坐，疲色毕现，边幅散乱。曾智超给杨春盖上毯子，对邵云鲲：你说云鹏会不会被抓？邵云鲲：放不下能怎样？他早就把家，把我这个当哥的抛到九霄云外去了！邵云鲲：自欺欺人！要不是他，老爷子也不会那么早就……哎？怎么好不好的说起他来了？你是不是想云娟和儿子了？曾智超苦笑，看红军阵地篝火的光亮：可他们敢烤火，大大方方地烤。这情形，要写在军事史册上，绝对一景儿，优势方反倒自忧……
这里就是红34军原先的阵地，如今四下篝火，孙团的人个个疲惫，伤痕累累，破衣烂衫，软沓沓地草草掩埋成堆的红军尸体，很多战士在抹眼泪。一大丛乱石后，背敌临江，女卫生员甲乙疲惫地背靠背打盹。孙团长三营长走来，看见猛子，孙团长解衣要给猛子盖，大菊无声摆手。猛子忽然睁眼，霍然坐起：什么？！（睡眼惺忪四望）怎么了？孙团长：34师没了。就剩咱们了，无论如何也要坚守到最后一批大部队撤离。孙团长：我仔细想过了，就这么死守肯定不行。不如主动出击！孙团长看天色：不，等到天朦朦亮的时候，那时候，敌人最容易松懈！孙团长：组织敢死队！打他个出其不意！还得留下大部分人坚守。孙团长：你敢死去了，谁吹号？谁指挥敢死队？！我们是敢死，不是去送死！你不吹号，敢死队不成送死队了？！孙团长：我知道，你想给死去的战友报仇！我知道，猛子重感情，是好战士！猛子流泪，迅速抹掉，自语：不哭！男人不许哭！！不哭！！！孙团长亲热地拍他肩膀：对！男人不能哭！！战士不哭！！战士，要战斗！！你的任务，就是吹号！！
12-25 孙团指挥位置（同前“红34军指挥位置”）·夜·外猛子拍头：大菊姐！肯定是我睡着的时候补的……（看天色）不对啊，她看得见么？大菊给两个女兵盖草叶，魏伍抱个包袱走来，递给大菊。魏伍蹲下，低声：没办法……（使劲眨眼抑泪）先顾活着的吧……大菊：谁哆嗦了……（避开魏伍目光，叨咕）女人的事儿，少打听！（蜷身子，手插向小腹）孙团长跟猛子交代：敌人要再往前来，照旧，然后你看着调动……曾智超：也可以叫飞蛾扑火！既然决心一死，谁都会想不静反动，反守为攻。动，或有所获，或有一线生机。守，则白白耗死。只是我还想不出，他们会怎么攻。曾智超：对，也不对。（看邵云鲲）是送死，也是决死。别忘了，他们可以用号令巧打！猛子鼓起勇气，激动地：活着！不管发生什么事，就是团长牺牲了，也得活着，继续革命！孙团长摸出猛子缴获曾智超的勃朗宁手枪，递给猛子：这仗下来，我要不死，就做你的入党介绍人。孙团长：一支队伍，没连长行，没营长也行，没团长都行，就是不能没号手……孙团长轻轻抚摩大菊的针脚：不光要吹号，还要保护好女人！孙团长郑重地看他：对！女人！革命的女人！女人是谁？是姐妹，是媳妇，是孩子的娘！女人养孩子，革命就后继有人。女人都没了，谁生养革命的后代？孙团长：不管他以前怎么，牺牲了，就是英雄！为革命牺牲的英雄！猛子：明白！到哪儿，我都是这句话！戈鹰是为革命牺牲的英雄！是我们的好战友！杨春站在曾智超身边吹号。枪声中，两柄军号同时奏响。曾智超：防守适度，放他们过来，炮排准备！轰击敌主阵地！混乱号音中，时不时闪现出猛子的独特号曲，急促焦灼。正运送弹药我魏伍怔住，俄顷大喊：快散开，隐蔽，敌人发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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