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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没有辜负所有人的等待

 第十放映室 2020-11-13
长大,意味着当电视里播放爱情电影男女主吻戏时,爸妈再也不会用手捂住你的眼睛。
况且,要么是哥哥姐姐的孩子,要么是你本人的弟弟妹妹,反正总有比你更小的崽崽需要“保护”。
而你,优雅地站在一旁,嘴角上扬,发出“谁没年轻过”的嗤笑。
这,就是中国性观念最常见的交流场所——没有交流
好像,只要父母一个动作,尚未长大的他们就屏蔽了所有的淫词秽语。
好像,只消父母一个眼神,已经长大的我们就顿悟了所有的两性奥秘。
我们都知道不可能,却不得不继续生活在一个靠擦边球撑起两性话题的本土娱乐世界里。
更可怕的是,人们还是固执地认为,“谈性色变”的内里嵌着“含蓄内敛”的优良传统。
反观Netflix,已经建起了属于青少年的《性爱自修室》
第二季刚刚上线,便保持着豆瓣9.3的好成绩。
因为,这帮高中生一本正经ghs,偏偏又不是露肉卖腐那么简单。

01 假嗨
开场,一盏摇晃的吊灯区隔出两个空间。
楼下,校长爸爸看报纸,主妇妈妈看电视,家和万事兴。
楼上,一丝不挂,战况激烈,校霸儿子正在和女友享受春宵一刻。
《性爱自修室》几乎每集开场都是如此操作,这种“优良传统”被延续到了第二季。
不香艳,不猥琐,反而弥漫着青春的荷尔蒙。
但是,仔细一看。

美女在怀的校霸似乎并不满意,碍于面子,又不得不配合着兴致勃勃的对方假嗨。
感情破裂?
貌合神离?
好像都不是。
一次偶然,床上秒怂、嗑药成龙的校霸,在废弃厕所里遇见了同学欧蒂斯。
作为性治疗师的儿子,因为专家妈妈的耳濡目染,欧蒂斯对“性”有着超乎常人的理解。
他启发校霸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在此基础上,欧蒂斯开始战战兢兢地对校霸的性爱问题进行分析:
没成想,欧蒂斯这番开解,当真帮助校霸摆脱了心理阴影,再也不以自己的身体为羞耻,找到了悦纳自我的入口。
目睹整件事的梅芙心生一计,拉上欧蒂斯开了一家地下性爱诊所,专门为求助无门、羞于启齿的高中生们提供与性爱有关的心理咨询。
默默无闻的普通男孩,撸管上瘾无法自控。
别人眼中的怪胎女孩,为了和同龄人一样破处而疯狂寻找炮友。
彼此欣赏的情侣,因为做爱时要不要关灯吵得焦头烂额。
原来,在热衷于传播流言蜚语、炫耀恋爱战绩的繁华高中生活背后,很多青少年都面临着充满困惑的性生活。
和永远在上一年级的柯南不一样,刚刚回归的第二季中,欧蒂斯真的迎来了新学期。
异性恋、同性恋、泛性恋,形形色色的性爱问题让这位十几岁的治疗师更加繁忙起来。
为了渲染高亮度、快节奏的生活氛围,尽管每个人都操着一口正宗的英伦腔,这群高中生却不像普通的英式学校一样穿校服,反而每天衣着靓丽、个性分明、一身美式开放做派,誓要把这场假嗨进行到底。
只可惜,玩得越开心,背后的问题越严重。

02 真怂
鞋匠的孩子没鞋穿。
因为地下诊所声名鹊起的欧蒂斯,其实还是处男。
童年时目睹父亲出轨,欧蒂斯为此对性爱心存阴影,甚至连打飞机都做不到。
这设定倒是讽刺,口头老司机的理论知识无比丰富,却一直坐的是去往幼儿园的车。
本来,向身为专业诊疗师的妈妈求助最方便快捷。
可从小到大,妈妈都像侦探一样对欧蒂斯的性成长评头论足,隐私被吞没的儿子,一点都不想和妈妈聊这些话题。
医者难自医的魔咒,就这样从第一季带到了第二季。
因为爱情的刺激,原本榆木疙瘩似的欧蒂斯,突然精虫上脑,就连沐浴露的包装女郎都能让他浮想联翩。
由此可见,所谓的性爱问题,只是心理问题的外显形式之一。
爱的问题不解决,性的问题必然不断绝。
只可惜,16岁的女孩男孩,最不会解决的就是“爱”的难题。
与欧蒂斯合作营业的热辣女孩梅芙,和全校最帅的运动男孩谈恋爱,写得一手好文章,每天除了打工赚钱就是化着烟熏妆怼天怼地。
真实情况却是,母亲吸毒、滥交,梅芙很早就变成了一个没人管的孤儿。
她懂得什么是恨,也了解什么是生存,却偏偏没有遇到过爱。
因此,即便发觉了欧蒂斯对自己的关注,梅芙还是冷漠地错过了让二人关系更进一步的机会,还因为被迫退学彻底离开了校园生活。
尽管第二季中,梅芙用了点小手段重新归来,吸毒母亲和同母异父妹妹的到来,还是彻底打乱了她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新生活。
最终,她选择举报母亲复吸,亲手终止了这次关于爱的研习。
比起自带丧气属性的男女主,欧蒂斯的好朋友艾瑞克似乎更积极一些。
黑人,移民,异装癖,同性恋。
因为在校园里,艾瑞克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而遭受打击,依旧每天穿着色彩艳丽的衣服做自己。
直到有一次,因为欧蒂斯失约,艾瑞克不得不单独穿女装出门,却遭遇了一顿来自陌生人的暴打。
原来,只是因为爱自己的方式与大众不同,也需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幸好,父母用拥抱接纳了他,并告诉他:
“如果你要这样生活,你必须坚强起来。
爱别人。
爱自己。
其实,这些老生常谈却又从未在课本上出现过的知识,不只是青少年的必修课。
因为过往生活中的不完美,每个人都存在对“爱”这个课题的困惑,不分年龄。
于是,《性爱自修室》第二季不仅关注青少年,更关注青少年的家庭,以及那些失婚、失恋的父母们:
一段失败的婚姻过后,如何敞开心扉重新接纳稳定的亲密关系?
有名无实的婚姻关系里,妻子如何打破丈夫圈定的牢笼?
一个让人失望的母亲,还能不能找回女儿对自己的爱?
在爱与性的问题上,我们的教育已经缺失了一块,那能不能用这门自修课弥补人生的缺失呢?

03 不做人?怎么做爱
第二季一开篇,欧蒂斯的妈妈便在家长会上说明了祛除性爱迷云的三个“T”:
信任(trust),交流(talk)与事实(truth)。
父母也罢,孩子也好,形形色色的故事不过是在表达一个主题:先做人,后做爱。
只有正确认识自我、理解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每个人才会拥有更舒服的性生活。
然而,两季看下来,最不会做人的居然是编剧。
因为,编剧推动剧情的方式,靠的是“最稳定”三角恋?!
欧蒂斯与梅芙错过后,认识了酷飒女孩欧拉。
人家小情侣牵牵手接接吻,在梅芙眼里变成了一根根刺,背地里醋意大发,表面上又“祝你幸福”。
为了给官配一个交代,如何优雅地结束一场三角恋,成为新的难题。
编剧神来之笔,让欧拉主动与欧蒂斯分手,一场春梦暴露了她对好闺蜜的真感情,她发现自己是个泛性恋。
如果说欧拉的退出还能引发对泛性恋群体的关注的话,那艾瑞克当真需要安排一场道德审判了。
依照“恐同即深柜”原理,校霸爱上了阳光积极的艾瑞克。
然而,第一季亲亲抱抱举高高之后,校霸并不想承认自己的性取向。
直到眼见艾瑞克认识了浪漫文艺的法国男孩,经历失学、失业与父母离婚的校霸终于站上舞台,勇敢面对自己,向艾瑞克大声表白。
三角恋这种烂梗到底是谁想出来的啊?
如此帅气的法国小哥哥,居然只是校霸恋情的助燃剂,让角色过于功能化,实在与整部剧的初始调性不搭。
所以,欧蒂斯、欧拉、艾瑞克几乎代表主角团队站上了精神出轨的断头台,那这种又渣又婊的故事到底为什么还是那么感人?
平衡。
性与爱,离不开男与女。
第二季的创作周期恰好赶上Me too风潮,《性爱自修室》里加入了女孩在公交车上遭遇男性手淫的故事。
享受性爱是本能,但也要学会防范性爱带来的伤害。
于是,梅芙带着遭遇色狼的好友前去报警。
美剧《难以置信》早已给女孩们上了一课,这种罪犯哪有那么容易抓捕,只留下女孩每日心惊胆战,不仅再也不敢坐公交车,甚至没有勇气投入男友的怀抱。
最终,女孩们自己抱团,相互取暖,帮好闺蜜战胜了恐惧。
如果只做到这一步,那《性爱自修室》吸引的还只是女性观众,也不过是稍微撼动了一下绿茶的帽子。
剧集的勇气在于,在女性风潮正盛的当下,同样认真地把男性的痛苦展现出来。
从不知道如何表达爱意的欧蒂斯,到他的性瘾患者老爸,男孩和男人都有自己的恐惧。
我爱的人不爱我。
爱我的人我不爱他。
我没办法给予对方长久稳定的亲密关系。
……
这份真实的恐惧,不仅实现了两种性别故事的平衡,也平衡了虚构角色与现实生活之间的距离感,让近乎悬浮的人设,找到了一条接地气的近路。
16岁的欧蒂斯和你一样,在聊到专业知识的时候兴致勃勃,在想到心中所爱的时候面红耳赤。
他和朋友们一起,通过探索性的奥秘,触碰了爱的真谛,在一次次胡作非为里明白:
最好的生活不过是,心里有人爱,日子有奔头。
这,就是真实而“性”福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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