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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一手的白骨瓷 文/刘安然 图/网络
民国初年，中丘城老字号掌柜白一手从古墓石碑里觅得配方，使得白骨瓷重现人间，一时间军政要员，达官贵人求购者如过江之鲫。同行是冤家，一人发财，三人惦记。烧瓷的老板爬窗户找门子，踮起脚尖想得到“秘笈”，可白一手有祖训，窑门不允许第二个人迈进半步，就是天王老子也要退后。后来有人就传言说，白家开始烧瓷也是瑕疵斑斑，一个深夜，白一手的爹爬到窑顶看火候，一不留神栽了熊熊炭火里，白骨瓷质量这才有了飞跃，因为人为万物之灵，五骨百骸化有釉彩，血肉毛发化为灵气。同行们找来乱坟岗的尸骨填进窑里，出窑的瓷器还是疙瘩不平。有人说，这是他爹的魂保佑着白一手，旁人就别想淌这股子道。
一九三七年八月鬼子进了中丘城，带头的是一个中尉叫做福冈，重兵围了太行山西山根据地，冀西游击队小分队被俘了九名战士，关进了大牢后就等处决。这个福冈是却个中国文化通，烧杀抢掠后就打上了白骨瓷的主意。他摆了一桌酒菜，请白一手赴宴。白一手砸了所有家藏的白骨瓷，安排了后事，踱着方步来到鬼子驻地。他还真有点气节，一口菜没吃，一口酒没喝，一句话不说。福冈拿着枪摞在白一手的太阳穴上，白一手正襟危坐，两眼一闭，气定神闲。吊打，坐老虎凳，灌辣椒水，能给八路用的刑都使上了，一点用也没有，气急败坏的福冈只得把白一手仍进了大牢。 大牢里冀西游击队战士很是钦佩白一手，说够爷们，有血性，没给中国人丢脸。没过几天，福冈接到华北地区副司令的电话，告诉福冈想方设法搜罗到白骨瓷，帝国军部点名要。福冈琢磨了半夜，想了一条毒计，称只要白一手不答应烧瓷器，每天杀一个游击队战士，一直到白一手同意。几天过去了，白一手说了，烧白骨瓷可以。但有条件，需要身强力壮的大活人配着瓷土烧。每天往窑里烧一个，十天后出炉交给你瓷器。福冈听后大喜，人是现成的，监狱里的八路正合适，杀鸡给猴看，震慑八路威风，还能弄到极品瓷器，当下就同意了。 白一手被放了出来。没过两天，头上挨了两闷棍，一只脚被砸了了血窟窿，老窑也被人推平了，家里也被烧了一把火。有人传过了话，残害同胞，卖国求荣，不得好死。福冈听说后，马上派了五个日本兵，跟着白一手置办材料。新窑址选好了，挨着城门的杨树林里。垒窑体，拉木炭，挖瓷土……买了猪牛羊，早早运到窑里，要用三牲祭窑神……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老规矩，任何人不得进入窑内。福冈拿着枪顶着白一手的腰眼，要去里面瞅了清楚。白一手说，看可以，到出窑的时候自然让你去：现在去，除非你开枪打死我，窑神也不让外人进，你们是外族！
战士被白一手推了进去，烟囱里冒出一股呛到心腔的腥臭黑烟。福冈哈哈大笑，好样的。连着九天，照例五花大绑的战士，照例是烟囱冒出一股浓烟。 第十天，福冈带着鬼子来了。白一手说，我怎么也是罪人了，坏人做到底，配方在里面的石碑上刻着，窑体结构你也可以看，这些全给你。不过必须按照我们手艺人的规矩来，换上平民衣裳，不能带火器、铁器，还要给窑神行跪拜礼。福冈叽里呱啦一番后还是照办了。跟着白一手进了窑。一会了，烟囱里冒出了冲天的浓烟，腥臭要命。鬼子兵见没人出来，踹开了门疯狗一样找，福冈和白一手都不见了！在窑体的角落却发现了一地洞，通向了城门外。正当这伙鬼子兵发愣的时候，整个窑爆炸了，足有几十颗手榴弹的声响，鬼子鬼哭狼嚎，一片狼藉，进了窑的鬼子全部报销了。 后来，也就是六十年代，政府在这里立了一块碑，写着烈士白一手之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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