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马克思列宁主义源头活水论
——时代观、国家观、社会主义观》谈起
袁吉富
拜读王东教授的大作《马克思列宁主义源头活水论——时代观、国家观、社会主义观》一书，很受触动和感动。在书中我感受到一种为民族、为时代、为人类的担当精神，感受到一种开放包容、继往开来的精神，感受到一种不断超越自我的精神。这种精神在北大马克思主义哲学家黄枬森先生身上同样体现得极为明显。我想，这种精神或许就是北大马克思主义传统的精华。
这是一本70万字分上、中、下三篇的大书。书中在主要展现王东教授对马克思主义时代观、国家观、社会主义观的最新研究成果的同时，还涉及到马克思主义的世界观、辩证法、历史观以及政治经济学等内容，是王东教授钻研马克思列宁主义56年的学术结晶，某种程度上勾画了王东教授的马克思主义观。下面谈谈就时代观、国家观和社会主义观的学习体会和粗浅认识。
一、关于时代观
时代这个概念，在不同的学科、不同的语境下有不同的用法。在马克思那里，也有不同的用法。王东教授在这本书上篇中，对马克思恩格斯的时代观做了不少创造性阐述，并至少是从五重意义上使用时代这个概念的。一是从太平洋时代的意义上使用，二是从全球化的意义上使用，三是从经济的社会形态即五形态的意义上使用，四是从马克思《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的三形态的意义上使用，五是从科技革命的意义上使用。这五种意义与集中论述的列宁的帝国主义时代观又有区别。这样一来，书中就至少涉及六种时代观。而这同时也就存在如何整合六种时代观的问题。
如果把时代观看作国家观、社会主义观的理论基础，那么，这样的时代观一定应该是奠基在三形态与五形态基础上的，否则，社会主义之为社会主义就说不清楚。当然，上述时代观是大时代观，在此意义下还有小时代观，特别是当今时代观。那么，当今的世界是不是总体上处于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的大过渡时代？这个大过渡时代又可以分为哪些更小时代，我们现在又处于这个大过渡时代中的什么小时代？这两个问题值得我们思考。
二、关于社会主义观
我以为就其思想的抽象程度而言，社会主义观要高于国家观，但又低于时代观。这本书的下篇令人信服地论证了社会主义的终极关怀之核心内容，这就是每个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和自由个性，同时揭示了从马克思到列宁的社会主义观的演变进程。其中，对社会主义所有制的思考、对列宁远见卓识的刻画以及他的战友们不能跟上列宁步伐的描述等，给人的印象尤为深刻。
应当说，社会主义之为社会主义，仍然是需要我们不断探索的开放性问题，在这个问题上，邓小平同志的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的疑虑仍然值得人们思考。如果我们从与资本主义相对的意义上理解社会主义，也就是说，从资本主义形态与社会主义形态相对照的意义上把握社会主义，那么，这种相对是什么意义上的相对？是不是扬弃意义上的相对？如果是，那么，典型形态的社会主义就应当是包含市场机制又超越市场机制的社会主义，就像高等数学包含初等数学又超越初等数学一样。在这个问题上，我并不认为马克思主义理论界是完全自觉的。
问题还远比上述所讲的复杂得多。如果我们认可当代时代是一个总体上处于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的大过渡时代，认可当今发达的资本主义包含着社会主义的因素，认可我国的社会主义又处于初级阶段，那么，我们又如何在两种并行过渡的形态中把握社会主义之为社会主义？也就是说，这样意义上的社会主义与完全超越资本主义的社会主义是不一样的。在这个问题上，我认为拿生产力发展水平说事，把搞市场经济说成是权宜之计等等的说法终究是站不脚的。因为，如果在改革开放之初这样讲还有一定道理的话，那么在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变的情况下还这样讲，道理上就说不通了。在《共产党宣言》时代，马克思就认为社会主义呼之欲出了，但1848的西欧国家的生产力水平与当今我国的生产力水平相比，相差得不是一丁半点，但我们仍然不可能实行《共产党宣言》中所宣称的消灭商品货币关系的社会主义。所以，在这个问题上我的观点是，21世纪的马克思主义要对大过渡时代的社会主义做出进一步创造性回答。
三、关于国家观
时下，推进国家治理能力和治理体系的现代化已经成为我国全面深化改革的重要内容，从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宝库中发掘国家观的丰富资源，这当然是马克思主义理论界的重要使命，而王东教授的这部著作，就是这方面取得的重要成果。从学界研究的角度看，国家观问题是本书最具学术价值的部分。这里的国家观，主要指现代国家观和社会主义新型国家观。作者梳理了马克思恩格斯国家观的十六个文本群，揭示了马克思现代国家观的主要内容，即市民社会基础轮、人民主权论、法治国家论、国家体系论。作者还从无产阶级专政论和人民监督论两个主要方面对马克思社会主义新型国家观作了揭示。不仅如此，作者还很有力度、系统研究了列宁的国家观，包括三大理论来源，三个发展阶段以及现实意义等。作者认为，资本和国家是马克思《资本论》的正副主题，也是马克思经济学之所以称为政治经济学的根据所在，因为这里所谓的政治，本质上指的就是国家。有鉴于此，应当从资本的逻辑中升华出国家的逻辑。应当说，作者的这个观点是十分发人深省的。循着作者的这个观点，透过现象看本质，我认为是可以建构起一个从抽象上升到具体的马克思主义国家观新的理论体系的。
在我看来，目前我们不仅要厘清到底什么是马克思主义国家观，它的丰富内容应当有什么，还需要进一步弄清楚马克思主义国家观为什么要比自由主义国家观好。做到这一点，就需要认真汲取西方近现代政治哲学史上的优秀成果，就需要深入分析自由主义国家观的内在矛盾和现实困境。在这方面，可从英国和美国的基本政治主张和政治实践中获得诸多素材。我觉得，通过我们的艰辛理论创造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是可以取得超越洛克、卢梭、美国建国先贤以及罗尔斯、诺奇克等人的国家观的马克思主义的创新成果的。期待王东教授能够在这方面有更大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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