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我的记忆里，儿时的秋天总是与山枣相伴的。摘山枣，吃山枣，卖枣核。这对于一个饱受饥饿与贫困的孩子来说，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与丰厚，至今想起来，心理还美滋滋的。 故乡的村头村尾随处都生长着山枣。不过，这些山枣很少能够长到秋天。因为，在那个饥饿的年代里，一切可以吃的野生东西都被我们这些孩子想方设法打扫一空，只有村后的大山高处的山枣能够长熟，而这些山枣只有大人才能摘回来。 每年秋天，我总能吃到祖母从山顶摘回来的或红或白肥肥实实的山枣。不过，祖母摘山枣的主要目的是卖枣核。因此，山枣是可以随便吃的，但是，枣核绝对是不能乱扔的。那时候，一斤干枣核可以卖到1角钱。一天摘30斤山枣，蒸熟除皮晒干，可以卖到1元5角钱。这对于一般的家庭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能够买72个鸡蛋，15斤白面，或者7斤食盐。 我决定要跟着祖母上山摘山枣。对于我的要求，祖母是坚决不答应的。因为，要想摘到山枣，必须攀越一段陡峭的山路。在祖母眼里，我根本就走不到山顶，更不用说摘山枣了。可是，在我的软磨硬缠之下，祖母只好答应带我一起去。 摘山枣的都是像祖母一样年纪的小脚女人。因为，年轻劳力是要到生产队出工的，根本没有时间去摘。山势越来越陡。祖母用一根绳子把我绑到她的背上，匍匐在地，一点一点地往上爬。我们历尽艰险，终于爬到了山顶。在一片枣树林里，鲜红鲜红的山枣挂满枝头，让人惊喜。祖母开始忙碌起来。我这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拿盛枣的工具。不过，这并没有把我难倒。我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来，扎住袖口，用来装枣。太阳很没有落，我的两个袖筒就装满了亲手摘下的山枣。 那次，我把自己摘到的山枣核拿到合作社，换回了两个7分钱的作业本，一把铅笔，高兴得好多天舍不得写一个字。不过，祖父得知后，为这事儿跟祖母大吵了一架。因为，祖母背我上山的那段山路，已经摔死了好多人，听起来让人后怕。自此，祖母再也不带我上山摘山枣了。 如今，祖母早已经去世，而我也离开故乡，到城市谋生。不过，这段儿时的经历却镌刻在心底，久久不能忘怀。哎，秋天到了，故乡的山枣可红否？(刊发于《许昌日报》2015年9月21日) 作者简介：田野，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五四文艺奖获得者，南阳市五个一文艺工程奖获得者，淅川县文联副主席，淅川县作协副主席兼秘书长，在全国各大报刊杂志刊发作品3000余篇，《读者》、《意林》签约作家。出版有散文集《放歌走丹江》、《坐禅谷禅韵》；长篇小说《泪落水中化血痕》；参与主编《魅力淅川》丛书（六卷），撰写的《北京，不渴》微电影剧本拍摄后荣获国家林业部“十佳影片”。约稿电话：13569243979 如果喜欢，敬请关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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