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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漾淮安人】2016,骑行在川藏线(16):这就是川藏线

 刘海宁7z1osytu 2020-12-26

7月27—28日,巴塘搭车经白玉县至川藏北线317国道,江达休息一晚,从江达南下经昌都到邦达,全程740公里。





27日早晨打开唐韵凌晨零点多发来的语音信息和微信截图,部队里的人说老乡绕道去邦达的钱并不多,是良心价,加上昨晚一个晚上的纠结,骑到拉萨的念头原来早已扎根于心,决定跟他们说我的不再动摇的想法。

看来我们注定是殊途同归的,我一说出自己的想法,老刘老李他俩立即同意,原来这草已成蔓延之势,在每个人的心里深扎了下来。

退房打包联系车,谈包车的时候真是费了劲。

跟一藏族司机说好五个人五千,结果饭还没吃完,司机带着一起拼车的人找我们,好家伙,从车上下来两个大人带两个小学生大小的孩子。四辆车四个大驮包三个背包六个大人再加两个小孩,一辆商务车一个司机,又是那样的山路,打死我也不敢坐。

那两对母子也觉出危险,主动放弃,然后藏族司机开始死缠着我们,因为他的出尔反尔再加上有点威胁的意思,我对他产生了不信任感和一点恐惧。


后来一个细节让我对司机稍稍改变了些看法。老刘为了不让他再纠缠,掏出50元给他,意思耽误了他时间,补偿一下。

结果司机坚决不要,他说你们不走可以,这样不行。他这样我们倒想跟他再协商了,最终谈好价格,四个人4600,如果他再找个人,就五个人5000。

为了让我们信任他,他说到了邦达再给他钱,即便如此我们还是拍了他车的照片,发给家里人。

人与人之间确实存在着这样的戒备,我不知道为何会对他有这样的防备之心,而对老李他们就可以完全信任,我说不清楚。 

出发,得往回走,回看自己骑过的路,很是亲切。

从318北上县道037往白玉县,起初并没有什么不同,但知道会有多处塌方,没开出几公里,果然有一处塌方,我们停下耐心等待工人排险。

所谓排险就是把已经松动的石块铲下来,以免它随时自行落下。

趁这功夫我给司机拍了照片,其实想把他的照片也发给家里人,可当我回看了他的照片后,这个藏族汉子让我看到了敦厚和安全感。


后来看他身份证才知道他叫松吉,巧的是,他家就住在鱼卡通村,前天经过让我们紧张的那个村。他经过村庄时把从巴塘买的尿不湿递给等在路边的妻子,那是给他的小女儿用的,这让我彻底消除了对他的戒备。 


再往后,景色就不一样了,远处山脚下的原住藏民房,点缀得青山有了烟火气。


但这时候路况开始不好起来,开始只是有点泥泞,后来越来越多的坑洼水塘,加上天还在下雨,山上的雨水带着红泥将路面变成小溪,我们在车里像不倒翁左右摇晃着。 

因为今天要赶到江达,松吉在泥泞湿滑的山路上表演着他精湛的车技,车像喝醉了一样歪扭着向山顶盘旋,我坐在副驾驶座,心也跟着盘旋到嗓子口,不时倒吸一口气,紧跟着一句“我的天哪!”

每次松吉都会看我一眼重复一下我的惊叹。可即便有被甩出车窗外的危险,我还是探出半个身子去捕捉那些看不过来的美。 

最美的景色总是在最危险的地方出现。


这样的图片都是拼了老命拍下来的。现在基本上能从植被判断出海拔,三千以下才能看到高大繁茂的松林,而三千米以上即使有树也是以低矮的松针为主,只有野草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它们就这样一簇一簇地爬上它们能够爬上的海拔。

一路路过几个村庄,我不能想象在如此偏僻的深山里,怎样让自己坦然面对如此不方便的交通,还能如此安详宁静?


山路何止十八弯,小谭被转晕车了,我们都跟他开玩笑,难怪他总是排斥搭车。

突然前面出现一个骑行者的身影,一个年轻的执着的背影,在泥泞里让自己成为山的一部分。我们知道前面的路很长,只好默默祝福他,祈求上苍佑他平安,扎西德勒!


其实这个时候我们已经体会到为什么唐韵的朋友说这样的价格是良心价。从巴塘到白玉的盘山烂路让人随时都有滑下悬崖的感觉,更恐怖的是,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塌方或者泥石流,松吉总时不时地抬头看旁边的山体,我们只能听天由命。

终于过了白玉县上了路况较好S455,路和边上的金沙江将四川和西藏分隔成东西两界,看着沿途鬼斧神工的山,我突然想到在雅安的那个晚上,梦想骑行队的一个资深骑行者说了,如果下坡时刹车突然失灵了怎么办,我惊讶于最理智的选择居然是“撞山”。眼前的这山,我有勇气撞上去吗?


到了四川和西藏搭界的大桥时,天已完全黑了,接下来的路才让我们体会到什么叫生死线,你能看到的是带点蓝黑的苍穹之下那一群群漆黑的山头,路是极颠簸的,车灯照出坑坑洼洼的路面。然而这样的深夜,车却不少,且多数都是大货车,我有随时被它们挤下悬崖的感觉,我断定那是悬崖。

那颠簸似乎永无止境,中途还发生堵车,松吉为了避开堵车,早点到达江达,从旁边的另一个貌似有人着急另辟的捷径下山。我在副驾驶看到清清楚楚的陡,就像过山车行到最高点时将要下的坡,那一刻我闭上了眼睛。

松吉也知道道路的艰险和他承担着的责任,那责任就是几条命,他经过一排白塔的时候开始念起经来,是的,除了我们,他还有一对儿女和爱他的妻子。

终于,在近凌晨一点的时候我们到达江达县,这个晚上也能看出是破败不堪的地方。奇怪的是,很多饭店和超市都没有打烊,而宾馆已经住满了人。

不管,我们分工,我和小谭找吃的,老李和老刘找住处,最后在一个藏族旅馆找到一间三人床的房,我一人一张床,他们四个男的两张床,怎么四个?先卖个关子。文末有答案。

就这样,没法洗漱,吃完抄手上床已是凌晨两点多,倒头就睡着了,睡得很踏实。



早晨六点半我被叫醒,仍然没法洗漱。是穿着衣服睡的,起床即下楼。江达县城没有一家早餐店开门,街上除了转经筒的人,就是一早赶着上学的小学生。我们只得空着肚子再次出发。

因为没有进食,我们都冷得不行。

一路的景色在前面的骑行过程中都见过,但似乎也没有失去兴趣,还是有看不够的感觉,我照样探出半个身子去贪婪地捕捉,有把这些壮美偷回去的欲望。

白天的路况好了很多,松吉的导航一直提醒他超速,但我们都顾不了了,只有老刘一直谨慎地提醒松吉,我们不赶时间。可松吉根本不理他,我知道,他一定是想早点送我们到邦达,然后他再赶回去和家人团聚。

再次觉得他这钱挣得不容易,希望他返程的时候一切顺利。

下午三点多,我们终于到了邦达。付完钱,卸车装车找宾馆,为了好好洗个澡,我们住了昂贵的380一晚的三人间和260的单间,那样的单间在内陆,顶多80元。


所幸的是,我们平安到达了,这个旅行注定是一次苦旅,那我们就欣然接受,唯求平安!





川藏线上无处不相逢

从巴塘出发没多久,我们就捡了个徒步的男孩,这样我们也可以少付点钱。上车一叙,竟然是小谭的重庆老乡,更巧的是他也姓谭,两个老乡以这样的方式相遇,也让我们兴奋不已,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孤独,好在他们对我都很好。






还记得这位大姐吧,我和她曾有两次不期而遇

在去白玉县的路上,一个很泥泞的地方,有辆车半坡上熄了火,搭车的人都得下来推车,然后我看到一个熟悉的侧影,立即对着她喊起来。她应声转头看到了我,立即蹦跳着过来,扒着车窗,兴奋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然后互相询问了下境况,都唏嘘不已,临分手时她说“都见了三次了,加个微信吧!”

当然,也许我们还会遇到,也许从此不再相遇。因为没有信号,她留了我的号码,分开前,我说给她再拍一张,她在雨里站好,说我怎么总想笑。笑吧,这样的旅行真的需要发自内心的笑,我也笑了。



无处不在的危险,

无处不在的艰辛,

无处不在的美景,

无处不在的相遇,

无处不在的温情,

这就是川藏线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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