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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晓文 峰 顶 之 寒 前些日子，老家侄子打来电话，说是本家叔父去世，问我有没有时间去赴丧，我没有任何推辞，当天就同老父和妻子一道赶了回去。 路上，我们说起叔父的硬朗、勤快以及开始让大家都轻视了的感冒等等，不免有些唏嘘。 葬礼结束时，堂弟过来给我说:隔壁x伯父重病卧床不起，提议一起去看望。 那位伯父已九十多岁高龄了，是我们村最年长的一位。老伴健在时，每当天气晴好，我们都可以看到老两口手牵着手，一手拿着小板凳，颤颤悠悠的走出大门，慢慢放下板凳，坐下，然后又互相轻轻的牵住手，静静的看着每一个过往的人，时不时看对方一眼，柔柔的。两人说话也是轻轻的，好像怕被别人听去了什么小秘密似的。脸上总带着一丝微笑，和善又深情，让人几乎要忘了他们的年龄，好像是见到一对年轻情侣的感觉。每次见到他们，一声“大大、阿妈”的问候，他们却一定会从小凳子上起身，轻拉着我们的衣袖，微笑着和我们攀谈起来。 妻对我说那是一对让人尊敬而又心生喜欢的“小兔子”。可今年五月间，老阿妈却先走了。阿妈离开后，伯父的身体和精神似乎一下子就垮了。我们很少再能见到他了，只有一次，是他的背影，背弯了许多，独自踯躅，留下一路的孤独。 进了伯父的房里，他闭眼躺在炕上，一动不动，听到声响，他努力的睁开眼睛，眼中没有以前那种灵动，只有茫然、空旷的感觉。问他身体状况，只是简单的说了句“好多了”，然后是一声充满了愤懑和无奈的长叹。从五月份起，没有了那只可以牵着的手，没有了熟悉的呢喃细语，这样的每一天对他或许就是一种煎熬，可他，又能怎样呢？ 老人房里的炉火正旺，水壶在“滋滋”的冒着白气，但一瞬间，我却感到进了冰窖一样，或许，和那峰顶的寒冷一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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