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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丹凤棣花镇 / 栖雁庐主 刘弈

 初夏矢车菊111 2021-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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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水美文》
︱第522期
审稿|谭长征
中国 ● 西部文学微刊
Chinese Western literary journal




「游丹凤棣花镇


          文/栖雁庐主  刘弈
 
4月5日大儿子峰源驾车,我与孙子博尧、孙女雪雁去丹凤县和棣花镇游。十点许出发,走西沪高速,在车上,从许庙开始看着沿途地理,我对他们讲着地理及历史故事。约近十二点,就到达棣花镇。312国道从镇中穿过,“棣花古镇”四个大字竖立路边。我对他们说棣花应是棠棣花,就是我们家乡棠梨子树。

进入游览区,一座仿古建筑上悬挂着“宋金边城”四字。一看就是贾平凹题写的“平凹体”。后面是“宋金议和厅”,这片土地留下南宋与金对峙时期的历史痕迹。再向前走,到了贾平凹故居。他家住在一个高疙瘩上,登上弯曲的青石板台阶,迎面而来的是幅黄铜铸造的巨幅浮雕,用以作为五间房子后檐墙的装饰。画面是贾平凹侧面坐像及其著作,画面分割成许多板块,设计新颖。


从侧门进入院落,园子不大,青砖垫地,花栏里种着花草。门左旁有一硕大的麻石,上书“丑石”二字,这是也许是贾平凹散文《丑石》描写的原物,也许是为打造景点新找来的。但它能钩起你对贾平凹作品的记忆。西北角的小树旁,有一石磨,一整块大石凿成的磨盘,看来不是现时使用的,而是当作文物,给城市的年轻游客一种体验,它默默的述说农耕文化史和民俗史。如果说这合石磨不是为打造景点收购来的,那么些贾平凹的祖辈与父辈在这棣花镇也算得上个裕惬之家了。这样的石磨,村中多数农家都无有。一般都是借用邻居的。


院内有一青砖门楼,上书“嘉祥延集”,大门未安正,右边门腿短,左边门腿长,怪怪的样子。不知是当地人的讲究,还是贾平凹这个怪杰独出易门。门槛外的地面也就不是正方形了。进入院中,正面两个三间正房并排,一门上书“平凹之家”,门联:“笔耕不辍文学路,流光溢彩追梦人。”一门上书“贾平凹书画馆”。门联是“纸上挥毫顕山水,画中泼墨见真情。”两幅皆应是下载刘炳森隶书。南侧是五间厢房门上书“贾平凹文学馆”。门侧悬挂楹联:“文章高白雪,布衣傲青云。”落款书“孙建喜撰并书”,这幅联很不错,是贾平凹的人生写照。只是下联“布衣”按名词用,“衣”为平声,就不合律,也可作动词“穿着”讲,但用今人的讲究,就与上联“文章”名词词性不对仗。如按古人只分实词、虚词还可。可惜楹联虽好,却把下款落到上联。看后令人啼笑皆非。我想这肯定非孙建喜先生之误,孙建喜我不认识,但已久闻其名,商州人,在出版社就职,写的《贾平凹传》《鬼才贾平凹》我读过。能撰如此佳联绝不会撂这个白茬。应是刻制时所为。这也是现代文化和传统文化冲突造成的,“贾平凹文学馆”由左向右横写,制作人以为左为上,就将“文章高白雪”当作上联,悬于左,将“布衣傲青云”悬于右,又参照其他地方名胜楹联落款位置,错将“孙建喜撰并书”刻到上联去了。回到家后,我在网上发了一个简短帖子,望能将对联之误速转给孙建喜或贾平凹二先生,刘向东转告孔明,孔明说没问题,立即转达。不能把千古名联弄成千古笑谈。过了几天,王海霞女士发来孙建喜先生名片,我们加了微信。我和孙先生交谈后,他让平凹弟弟去找管委会纠正。

在贾平凹文学馆看完后,又去“贾平凹书画馆”,室内展出贾平凹先生的字画。他给棣花镇所题的牌匾连同落款,全挤在一张宣纸上。看着这些字画,我想起了些陈年旧事,九零年前后,贾平凹来蓝田,在文化馆给馆长王鸿儒先生用道林纸写了首诗,并说:“保存好,给您换个皮袄没问题。”一次,我去市书协找刘浩然主席交书展作品后,又到后楼创研室找王小玲,我正敲门,贾平凹先生在走廊东边答声了:“老刘,小玲出差去了,你到我这儿坐。”我就走进他的房子,屋里有三个人。他的房子很简陋,一张办公桌,不临窗放而放在房子中间,一把椅子,一个木制文件柜,柜子背面朝外,贴着他画的《竹林七贤图》,墙上贴着几幅他的人物画,我浏览了一遍,印象是他画和字一样,字是在稿纸上练的,以刊社编辑和排字工认识的为准,可能无暇去临画习帖,只求“外师造化,中得心源”。有一个年轻人正在品评那幅《鬼才李贺》,说:“这个鬼才李贺,是贾平凹的自我写照,脸型也像商州人,特别那鞋子,更像商州窝窝,边走边构思他的小说。”我听了觉得这个小伙还评得不错。旁边还有一幅画,一个女人坐在一座塔前,那个塔象大雁塔,提款《待嫁》。一个身材不高年龄五十多岁的人指着画问平凹:“你画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平凹说:“你看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那人说:“嗯,待嫁,我看那个塔象个男人生殖器,那个女娃是想结婚了。”平凹呵斥道:“老流氓。”那人哈哈笑着出门而去。我问:“那人是谁?”平凹说:“你不认识那个老东西?”我摇摇头。“某某,粗俗,别人还能这样讲。”这时,又走进来一个厨师模样的人,手里拿着个纸包的物件,递给平凹,说:“贾老师,这个是个大牛的,美得很。”拧身又出门走了。贾平凹剥开纸,拿出一条牛尾巴。我说:“能做个拂尘,怀中一抱,象神仙一样云游天下。”平凹说:“现在,时兴喝牛尾汤,又香又有营养。”我听了说句:“祝文豪健康长寿。”就告辞了。一晃就二十余年了。

我们从贾平凹家出来,沿着一个小巷子向前走,看见一座老式瓦房,未经改造,房上有块木板,写着“高兴家”,高兴是贾平凹小说《高兴》的主人公。这个高兴家,应是小说模特之家了。再向前是死胡同,我们又原路返回。从贾平凹家出来,下了石阶,有座戏楼,戏楼前有一组群雕,是贾平凹获茅盾文学奖长篇小说《秦腔》作品中的故事,人物造型类似杨晓阳先生手笔。

旁边小街道里,一家挨一家的小吃摊,招揽游客的叫卖声不断。这就是名人效应。如果此地不出个贾平凹,外地人岂能知道个山圪的小小棣花镇。


向前走又有一座二郎庙,是明代修建的高台底座四坡屋顶式建筑,是省级文物保护单位,今人又仿造其形在旁边修建了关帝庙。

我们又转悠到千亩荷塘,荷塘里水清幽幽的,残叶败叶满地。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如果在七八月,这里定会碧波卷浪,菡萏绽放,荷香袭人,鸥翔鹤鸣,渔舟穿梭。

登上拱桥,透过鹅黄柳丝,便看见一座高大的牌楼,题写“商於古道”,还是贾平凹手笔。这里是棣花镇的老街。有人拿着湿淋淋的书法作品在廊檐下晾晒,我们走进去,内有书案,案前站着一个四十左右的男的,我问他:“字一幅多少钱?”

他笑着回答:“不卖。给买茶叶的送。”


我又问:“你们牌楼上的字咋读?”他说:“商於(yu)古道。”

我估计对了,他们当地人不读古音。我说:“於应读乌(wu)。秦孝公封卫鞅于商於十五邑,卫鞅后被称为商鞅。战国时张仪骗楚怀王说,您和晋国绝交,秦国就把商於六百里割让给您。楚国和晋国绝交,秦国却未割地予楚。商於就是指商南和河南的淅川内乡一带。”我又说:“你在这儿写字卖茶叶,算个文化人,是宣传棣花镇的窗口,宣传的好,来的人多,生意就好。你向贾平凹学习,乡党也沾光。”

有人在旁边说:“刘老师,写一幅字吧。”我回头一看,是个蓝田人,面熟叫不出他的名字。主人一听也让我写,我也不客气,提笔写了“商於名胜”四字。


街北口有棣花驿,门首高悬《棣花驿》三字,是石冬鳌书。楹联是“如诗如画六百里古道横天下,美轮美奂三千年華驿贡商於。”上款“时维两千一四年岁次甲午秋月”下款“洛州石冬鳌书”,未署撰联人名。石冬鳌听说是洛南人,为商州书法名家,未谋面,曾见其书作,此联欧味很浓,功力厚实耐看。白居易曾在这里写《棣花驿见杨八题梦兄弟诗》:“遥闻旅宿梦兄弟,应为邮亭名棣华。”为棣花镇取名作了注脚。杨八在这个驿梦见兄弟,恰好驿站名为棣花。《诗·小雅·棠棣》:“棠棣之花,萼胚依依。凡今之人,莫如兄弟。”以花萼与花瓣比喻兄弟的亲密关系。棣花镇的来历肯定有一个耐人寻味的典故。

游完棣花镇,颇觉惬意,一个山区小镇,能有如此多人文看点,确为难得。游客能奔小镇而来,更因这里出了个贾平凹。我们又驱车往丹凤县城。在那儿吃罢午饭后,去丹凤古码头游,那里有著名的船帮会馆花戏楼,虽是重修,犹可见旧痕。因为我最厌恶旅游景点造假,可惜因疫情还在闭馆。那组拉纤纤夫的群雕生动可爱,只是船、帆、人色调不太和谐。又在江边有“徐霞客登舟处”。我对孙子孙女说,人要有作为。徐霞客是古代地理学家,为勘察地理,踏遍全国各地,受尽千辛万苦,留下《徐霞客游记》。历史是不会忘记他。

                          二o二o年四月八日于栖雁庐


 


关于作者



刘弈:名下棋,号栖雁庐主,以字行。自幼酷爱诗文书法,曾为省市书协会员,陕西于书学会理事,省诗词学会会员,县书协副主席,现为蓝田县王维/四吕文化研究会副会长。书法作品曾在日本、台湾展出,2004年举办《刘弈书法花甲展》,诗作曾获《秦岭杯诗词大奖赛》佳作奖。近年兴趣转移到地方文化研究,著有《钱起蓝田诗注》《钱起研究》《辋川志校注》,即将付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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