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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钢筋水泥丛林，高楼大厦掩映，玫瑰盛开街角，酒吧的大门往往这样开启：啤酒的泡沫、比时间还要漫长的音乐，比沉默还要投入的黑暗。 去三里屯的方向对我总是模糊的。因为那里有两条街，一个是音乐茶座可以卡拉OK的北街，另一条是摇滚的南酒吧街（东大桥斜街）。每次一下车，我就迷瞪了，后来总结了一条，就是盯准一个长发的背着吉他的少年，跟着他走到南酒吧街绝对没有错，不过这是多年前的事了，现在这法子没用了。 当年三里屯没有最低消费限制，乐队演出较多的酒吧是“河”酒吧了。 “河酒吧”是兰州的野孩子乐队办的，我去的那晚酒吧里人头攒动。酒吧很小很小，大家堆在一起，吵吵嚷嚷的，看乐队演出。再后来，野孩子乐队吉他手、年仅34岁的主唱小索于2004年10月30日突然去世，据说是因为胃溃疡。三里屯的酒吧也就少了一个好去处。再后来，今天的三里屯，已经精致的高大上了，金碧辉煌，去过一次，在一个书店门口看了看，就走了。北京酒吧的自由时代早已过去了。留给我的只是模糊的印象记。 豪运酒吧也没了。那年去北京，喝了好几天大酒后，在鲁迅文学院高研班进修的金瓯意气奋发的说，今晚我们就去豪运！据说在鲁院的那些时光，他连专业的布鲁斯和爵士乐把这家伙都去过，可是过足了酒吧瘾。到了豪运，我们男士每人买了100元的门票进去，女士免票。不大的酒吧舞台上，年轻的说唱乐队轮番上场，鼓掌的人也不多。之后我第一次领略到来自云南的AK47乐队的生猛和咆哮，和主唱凌厉的眼神对视之后，我们开始喝酒。金瓯这时已经被一杯杯黑方弄得舌头都大了，我则钻进厕所给乐评刘均打手机说，你写的那些乐评是个屁，还是来北京看现场吧。在酒吧喝到凌晨，出门差点和司机干了一架，然后就晃晃悠悠的回了。 工体的一个酒吧，让我难忘。还记得那夜喝多后，次日，和另一个根本不认识的同志，估计也是宿醉的难兄难弟，坐在赛特大厦的台阶上，傻傻的看着来往的靓男美女，大脑不停修补着空白的记忆。这个让我喝掉五瓶长城干红的酒吧，是苏不舒服带我去的，它在昏暗的地下，整个空间没什么特殊，低回婉转、节奏却又激荡不已的电子音乐闷响着，几个老外在打斯诺克。里面的设施并不高级，包厢的沙发甚至有些破旧了，但让我呆下去的理由却很简单：电子音乐，因为老外去的多，放的电子音乐比较稀罕。在电子音乐的氛围中，于是不知不觉就高了。到今天我也没搞弄清它究竟在工体哪个地方。苏不舒服说以前他经常和石康、狗子在这里一呆就是一夜呢。这劲头比俺们还大啊。
和我同岁的来自密歇根州，在央视装模作样扮演NBA球星给某款球鞋做广告的黑人小伙小康，则喜欢去BABYFACE。 在簋街的花家怡园吃完中国大餐后，我们在极度喧闹的BABYFACE的DJ节拍里，还能和小康喊着聊几句BBKING和阿姆斯壮。不过他实在是知道的太少，毕竟他是来自密西西比州农村来北京淘金和泡妞的。于是他故作兴奋的和我拥抱之后，根本不知道伟大的黑人布鲁斯乐手李胡克是何许人也的他眼角的余光，总是飘忽停留在在那些流光溢彩的女孩身上。不一会，他就和那个混血的拉美小伙各自搂着一个中国女孩再也不见了。 记得80后女作家春树说她在BABYFACE也经常喝醉，然后在门口大吐，咒骂那些她厌恶的人。还有位兄弟，说BABYFACE酒吧可以解决他的生理问题，我一直想问他在BABYFACE这么喧嚣的现场能解决什么样的生理问题，可是每次他在BABYFACE都把我灌多，就消失无踪了。只剩下晕乎的我，琢磨着如何解决自己打车回去的问题。 MIX是爱好街舞一族的据点吧。多年以前我似乎跳过一阵霹雳舞，所以多多少少对这个酒吧颇有些向往。MIX据说有很正宗的HIPHOP演出，可惜那天我去的不是时候，只能坐在后现代主义的装饰风格的二楼，使劲地往芝华士里加冰块，闹中取静，怡人自得。好像有网友说，MIX酒吧的美女数量是每平米3个，不过我那天没见到一个，倒是有几个巨型胖子，和我一样，坐在那里静静地喝酒，做沉思状。 诗人苏不舒服在望京住的时候，还经常和我提起猜火车酒吧，说是棉棉常去那儿。猜火车是电影主题的酒吧，不舒服有空就去那里看电影，搞活动，有次还碰到我认识的一个多年不见的比我大几岁的宁夏京漂文学女青年，对她还提起了我，结果女青年可能觉得我混得不行，一口否认不认识，不舒服在电话那头使劲的傻乐。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啤酒的泡沫编织我们所不能抵达的浪漫？ 在哪都是生活，在北京玫瑰的街角没有带刀的墨西哥汉子，只有龙舌兰和仙人掌酒融合着暧昧不清的人生，并夹杂着某种对于原定生活的颠覆冲动。而宿醉之后，朝内大街依旧是车水马龙，众生喧哗与骚动，阳光刺眼，白昼就在眼前，我们只能迎着风向前，结束这一切的抱怨。 写于2005-05-27 有大改动。 原音yuanyinnx为诗人阿尔原创作品发布平台，欢迎随意转载，引用，拿走发表，也可以与阿尔个人微信号zhangtaonx招呼，也可以无视他的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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