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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需要被空旷和辽远打动 —— 读林溪长诗《西夏行吟》印象

 银川史记 2021-01-11

   和安徽80后诗人林溪认识较早。大概是在2001年。林溪还在沈阳上大学。那会我已经在互联网上混了,弄了个笔名宁夏混子。去的最多的两个论坛是北大新青年论坛和界限诗歌论坛。北大新青年论坛吸引我的是摇滚论坛,除了北大的诗人作家们,还有国内外的打口唱片发烧友们沫子四溅,论争不断。界限相对来说专业点,大家来往之间无非诗歌而已,我还混了个诗歌斑竹,每天看诗评诗,现在想想自己当时也没写出什么好东西。于是就在界限上遇见了林溪。

         实话实说,林溪的诗歌在那会写的很稚嫩。但对于初学诗歌写作者,我只能是鼓励。只要年轻,什么都会有的。我一直坚信这话。林溪大学毕业,不知怎么就到了上海。做的完全是和他的诗歌写作无关的事。好像是给客户发钢材之类的我反正是弄不懂的活计,就这活,他还越干越好。最后自己成立公司了。

        我也并不奇怪林溪对诗歌的热爱。我不喜欢某些人写不出来就拿忙或者什么作为借口。写不出来就不要去写。其实这个世界本来就很简单。写作对于我们也是如此。爱就是爱。热爱就是热爱。林溪热爱了,因此他的诗歌就有了别致的味道。从最初的青涩,到近期的深情,生猛,以及更多的由爱而生的波澜壮阔。当然,其中也不乏苍茫与细腻。

          2013年我参与筹备第一届中国宁夏黄河金岸诗歌节,选了林溪作为旗手。于是,林溪和上海复旦的一个80后诗人空降银川。开始了宁夏之行。这是林溪第二次到银川。第一次到银川他是出差,或许也是找了个理由,想见见我们宁夏诗歌江湖究竟是何许的快意。于是我们就在银川西桥巷的一个小馆里摆下大酒,当时我还是心存善念,还是没让他喝太多的酒。

         二次赴银的林溪,显得很光荣。当时宁夏的常委、宣传部长杨春光在第一届中国宁夏黄河金岸诗歌节玉皇阁主会场将会期交到林溪手中的时候,我还真想不起来我和这小子在上海时初见他的瘦弱模样了。怎么感觉这小子有点熊二的样子。不过那年有关熊大熊二的动画片还没出世。我不过是回想而已。

          “被西夏的酒喝的!”现在想想,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林溪的诗歌也正是和西北的诗人们的交往中,逐渐有了某些不可言说的东西。朋友。烈酒。诗歌。应该还有,这就是:壮丽风景。

         是的,那次的黄河金岸诗歌节在宁夏各地采风,林溪没有白来。他领略了宁夏的人文、地理,以及历史等等,这些巨大的元素,这些可以被称之为壮丽风景的文化符号,浸润着林溪此后的诗歌写作,于是,就有了这一首关于宁夏的长诗,《西夏行吟》。

        宁夏,西夏。其实,林溪诗中的西夏,就是宁夏。曾经作为与北宋对抗的割据政权之一,自称为大白高国的西夏在西北的大地盛极一时,即使在国家陷于覆亡之际,竟然还能将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置于死地。也因此遭受了国灭族灭甚至连文字都没有留下来。只留下了令诗人慨叹的一个神秘王朝的沉重背影。

         但诗歌若是一味纠缠于历史。沉溺于历史。除非伟大的奥登,可以创作出耀世的诗章。而在我们这个物质和荒诞交织而成的纷杂时代,诗歌只能成为我们精神创伤的抚慰剂。林溪的这首长诗虽然是在西夏的行吟,但却拥有一个结实而具有骨感和痛感的架构,同时也承载着历史尘埃,与当下的诗人自身存在与现实的虚妄所缠绕的密不可分的“此在”之地给予诗人的独特的诗与思。西夏,在林溪的诗中,即是指西夏古国,又可以囊括宁夏之史,之景,之人,之河流,之山川:

      “我们正走三万年前的小路上

      我们对曾经在此居住的史前朋友

      充满好奇

      在地窝子前

      臣服于内心的喜悦

      轻声谈论最原始的爱情、食物和游戏”

         《西夏行吟》中,诗人既写下关于宁夏古人类遗址水洞沟的抒情诗章,也有对神秘古国西夏的怅惘怀想,不是用诗句复述历史,而是以心中涌动的深情和爱意入句,入诗,生动,优美,空灵,同时带有画面的美感,使人对西夏充满了向往和期待:

     “而岸边的荒草和从对岸

      涉水而来的兵将

      年事已高

      盔甲上的锈迹

      在时光机器里植入一段月光

      城墙上写着西夏文字的

      大旗呼啦啦地响”

          很喜欢这样的诗句,灵动,轻巧,纯粹,干净,这让我想起西夏人自称为大白高国的子民,白衣飘飘,高洁无暇,读这样的诗句,就像电影里眩美的镜头,一帧帧的在读者的脑海里慢慢回放,直至缓缓凝固,成为一段刻骨铭心的阅读记忆:

      “银川的晚风

      吹醒贺兰山上空的星星

      每个人的耳朵和嘴巴里都可以

      飞出蝴蝶

      她们落在酣睡的羊群边”

          就如林溪在诗中所写,“我只是一个凡人/一个过客/一直生活在/南方富庶的村庄或繁华的都市/却时刻想着/要扑进你干枯的怀抱/为你抚平剑与风砍下的伤口”。诗人的所在之地,却并非自身存在的此在之地。西夏,就此成为诗人心中的一个可以栖息可以任意翱翔的“飞地”,或是自由之地.

         读林溪长诗《西夏行吟》,突然就想到这句话,“我们需要被空旷和辽远打动”。林溪在长诗《西夏行吟》中的诗章可以说是带有亲近大地的唯美气质,在抒情的镜头摇曳中,使我们洞见灵魂深处的那些迷人之境,这些指向我们内心深处的诗句,带着泥土的芬芳,大河之上的花朵绽放,来自远古的召唤,苍穹下沧桑历史的回响,在他的诗中,或许你会触及诗人的忧郁和疼痛,他对西部,对远方,对他曾驻足的黄河金岸,西夏,宁夏……这些空旷和辽远,就这样激越、酣畅的象西夏古国醇厚的羊羔酒,注入诗人的喉咙,燃烧到胃,之后化为浓郁炽热的动人诗章,倒映于苍穹之下,这就是《西夏行吟》独有的抒情气质,就如林溪在诗中所写:

     “歌声可以生出碧绿

      低处牛羊归栏

      高处是雄鹰盘桓

      梦境的戈壁

      皎洁的月色照出我们内心的

      空旷和辽远”

          是的,“我们需要被空旷和辽远打动”,《西夏行吟》就是一首辽阔之诗,远方之诗,美好之诗,诗意的栖居之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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