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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生的死亡 ——参观河南师范大学生物标本馆 刘向军 在河南师范大学西校区的一角，有一座并不起眼的楼房——“生物资源博物馆”，也被简称为“生物标本馆”。可是，这实在是一座了不起的建筑，它里边容纳了近6000种植物、动物的标本，其中有许多标本十分珍贵，难得一见。 走进生物标本馆，面对着众多栩栩如生的花草、飞禽、走兽、游鱼的标本，参观者都静静地不敢喧哗，只怕惊动了天地间这些永恒的死亡的灵魂。或者它们根本就没有死亡，他们也在静静地观察着我们这些把它们制作成标本的同在地球上的生命。 每一种标本都有一个准确的命名。这是人类对它们的尊重，对自然的敬畏。在这里，不再是笼统的“花”，而是某一种花；不再是笼统的“鱼”，而是某一种鱼；不再是笼统的“鸟”，而是某一种鸟；不再是笼统的“兽”，而是某一种兽。而我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对于我们身边所生长着的千姿百态的生物向来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我们很少真正地观察过它们，倾听过它们，关爱过它们。而此时却不一样，一个个死亡的生物得以命名，一个个死亡的生命以他们生前最美丽的姿态被定格，也因此一个个死亡的生命在这里得到了永生。 河师大的生物标本馆里原则上不允许拍照，只在讲解员允许时才能拍照，并且不允许使用闪光灯。我理解讲解员的要求——他们希望这些标本更长久的活下去。 在展览馆的天花板上，悬浮着一只巨大的鹞鹰。它的目光锐利，似乎在凝视着远处的什么猎物。它的两翼展开有一米多长，像涂抹在蓝天上的一笔精彩的水墨。它无声地滑翔着、滑翔着，在飞向永恒的远方的途中。 我拍了一张海豚的标本照片。它的线条那么流畅，它的神情那么温和。它张着嘴似乎想和我说些什么。我相信，在浩瀚的海洋里，它一定发生过许多精彩的故事，一定有过许多美丽的邂逅。或许它想对我说的是，标本馆这个地方并非它理想的所在，葬身大海才是它心中的向往。 墙壁上挂着一只硕大的土蜂窝标本。灰褐色，椭圆形，像一个大西瓜。这该是土蜂世界里的摩天大楼吧。精巧、复杂、巨大，当成千上万只土蜂在蜂巢口进进出出，或者嗡嗡盘旋着守卫他们那温暖的家园时，那是一幅多么令人敬畏、羡慕的壮观情景啊。 而让所有参观者为之驻足，为之心驰神往的，无疑是那面巨大的蝴蝶墙。数百只色彩绚烂的蝴蝶标本有序地固定在墙壁上，像一把打开的蝴蝶扇子。这面墙上的每一只蝴蝶都是那么优雅美丽，而当标本馆的建设者们以这样的方式把数百只蝴蝶的尸体呈现出来的时候，不只是复活了每一只蝴蝶，更是复活了蝴蝶的精神。这面墙实在应该叫做“精灵墙”或者“花魂墙”。面对这些美丽的蝴蝶，自然地就想到了牛郎和织女，想到了焦仲卿和刘兰芝，想到了梁山伯与祝英台——那些曾经美丽的生命，死后获得了千年的永生。 河师大的校门很气派，河师大的图书馆很巍峨，但都没有这个生物标本馆里那些死去的生灵们带给人那么深的印象和那么多的启迪。 2021.1.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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