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清明，无雨绵绵，却是风和日丽的人间四月天。
群里，读到潜哥痛悼父亲的文字《父亲，我恨你》 ，字字揪心。
正在车上，粗略扫了遍，发出感叹：同恨相连 。
坐车回家，狠狠补了一觉，再细读文，不觉悲从心来。
深切感叹，安慰潜哥：长恨祭文，字字钻心。同样遭遇，一晃九年。看着父亲，在我的眼前阴阳相隔，那时的痛苦绝望，无法言说。九年已过，现在每年在父亲的坟前祭奠，已成了看望的习惯，无关悲喜。突然觉得时间真是让人绝情的毒剂。幸好看完父亲，总记得还活着的母亲，带她看花吃饭，看她开心，为她开心。所以潜哥，节哀，为了健在的母亲，还有亲人，以及自己，好好活着。
安慰别人，更多的，在抚慰自己。
打开久违的电脑，只为了看看父亲生前的照片。几乎翻遍所有的文件夹，始终没看到父亲的照片。闭了眼，已是泪流满面，时间，让我变得绝情。
其实，九年了，无论何时，父亲何时走出过我的脑海，无时无刻，他的音容笑貌，他枯瘦的双手，瘦弱的双肩，他深蓝的外套，他的严厉眼神后面柔和的光，何时，逃出过我的记忆。 他的血脉，已经深深植根于我的周身，还有微细的毛细血管 ，叫我如何忘得掉。
只是，现在去看他，或是去想他，还是和家人谈起他，都无关悲喜。他活在另一个世界，那边定是晴天。
确定我心情的晴雨表的，恰是尚健在的母亲。
一点风吹草动，我们就急得风风火火。哥哥的电话簿里赫然存着：校长。
清晨铃音，母亲来电。竖耳倾听，生怕漏掉一字。电话传来母亲焦急的声音：“昨晚做了一个噩梦，梦里哭醒了，醒来刚好十二点。你们今天不要出门。”急急地挂断电话，想必母亲又给大哥二哥们电话去了。十二点之前的梦。在母亲看来，是前半夜，很灵验的，后半夜鸡叫，吓走鬼神，梦就不灵了。
枕边人鼾声如雷，起身看看酣睡的儿，轻声带上门，找上僻静地，问了梦境，母亲说昨晚她流了一夜的血，哭到半夜，直到哭醒。安慰了母亲，说梦是反的，大可不必信。
安慰完母亲，下意识地摸摸食指上的创可贴。看着昨天被刀划破的手指，心狠狠地痛了一下，比昨天受伤时还痛。昨天受伤母亲并不知情，晚上她却做梦自己受伤。这世上还真有母子连心一事，不得不信，因为发生在我身上。
难得和儿子的团聚。等他自习回家，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新闻。五十多辆车连环相撞，画面血腥。拿起摇控，想换个台。儿子关小了声音，说小时候最怕，现在也怕。觉得好恐怖，因为人生还有好多未竞之事。
是呵，自他降生以来，亲历了SARS瘟疫，他跟着我大街小巷找药铺，去买断货的板蓝根和口罩，那年他五岁。
汶川大地震，我把他从床上拉起来，连爬带滚跑到花园。那晚，感冒刚输液的他和好多人在操场度过不眠之夜。好在月亮星星陪伴，让他过了童话般的一夜。
高三繁忙的他，能理智地跟我谈这个问题，瞬间觉得孩子真的长大了。每次的离开，他都禁不住低叹一声：又要走了啊！不仅仅是眷恋，更多的，是为我长途的担心。觉得，这孩子没白养，懂得珍惜，懂得担心。
人的悲欢离合，如月之阴晴圆缺，古人尚言。唯有珍惜每一天，让每天如月之圆满，活在独立的今天。
清明，不仅仅为了祭奠，更应珍惜人间。人间，才是最美四月天。
（作者系巫山初级中学教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