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一阵阵的疾风,嗖嗖地就把我们刮到年跟前。在烟尘滚滚的尘世,人们把各个节日看得格外重要,尤其是过年。 在青黄不接的年代,到了冬天,人们无所事事地坐在热炕头上,时常为下一顿饭吃啥而发慌。那时在我的家乡,无美食可做,无非是上顿熬地瓜干,下顿做地瓜面煎饼,一缸秋上做好的黄豆酱,秋上收的大葱,煎饼蘸酱裹大葱便支撑了整个冬季。 即便这样,来到年跟前,家家户户也要忙年。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姥姥蒸的“枣山大饽饽”。枣是自家树上结的,素日里姥姥用一个小筐子把枣挂在屋檐下晾晒,挂得那么高,是怕我偷吃。一直没长大个儿的我,踩着凳子也够不着。但是,过年就不同了。枣饽饽,姥姥蒸一大锅,让我吃个够。 蒸枣饽饽的时间一般都是腊月二十六,姥姥会打上酵面头,在一盆水里泡发,再撒上面糊,稠稠乎乎的,盖上“盖垫”,放在炕头一角等待完全饧发,发到满盆冒出气泡泡来,再往里面揣面。揣好面二次饧发,这才铺上面板制作枣饽饽。 枣饽饽有一个特大底胚,擀成锅一样的面积,然后上面铺一层洗干净、浸泡过的枣。密密麻麻的枣整齐有序地排列着,甚是好看,红彤彤的一片,寓意着红红火火过大年。 铺满一层后,再擀同等大的面饼铺上,然后再放一层枣,再放一层面坯,以此类推。不同的是,后面一层比一层小一圈,到最后形成一个“枣山”,这个“枣山大饽饽”就成型了。上锅,蒸,风箱,火苗,炊烟袅袅,围绕着整个小山村。 又到年跟前,我突然有了一种冲动,今年过年,我也要蒸一锅枣山饽饽,把这温暖的技艺传承下来,延续过年的老味道!吃了枣糕年年高。让日子越过越好,如同芝麻开花,节节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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