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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树若荠，江畔洲如月”。 ◆ ◆ ◆ 来源 | 《唐诗三百首》 ◆ ◆ ◆ 《唐诗三百首》016
01 ▲ 作者简介 孟浩然，名浩，字浩然，以字行。 多次进京应试，多次落第，在王维（一说李白或张说）的帮助下面见唐玄宗，却因一句“不才明主弃”彻底被唐玄宗放弃，从此过上了漫游隐居的生活，寄情山水之间，成为唐朝山水田园诗派的代表人物，和王维合称“王孟”。 他也是李白的第一偶像，李白曾专门为他作《赠孟浩然》一诗，开头就写道“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堪称追星族的模板，又有《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一诗，是中小学生必背篇目，国民度非常广。 一生白衣的孟浩然直到晚年才做了张九龄的从事，然不久便因病辞归，三年后友人王昌龄过襄阳，两人相约饮酒，却因纵情宴饮，引发背上毒疮，因病逝世。 02 ▲ 题解 诗题又作《九月九日岘山及张子容》，也作《秋登万山寄张文儃》。三个诗题三座山，孟浩然登的到底是哪座山呢？ 兰山：江苏常州、山东沂州、四川资州等地都有兰山，四川叙州有石门山，也称兰山，但是，孟浩然都没去过。 岘山：在襄阳以南，孟浩然久居襄阳，不当不知。 万山：在襄阳西北，又名方山、蔓山、汉皋山。 诗中云“北山”，所以题中兰山、岘山应该都是讹误，真正所在地应为万山。 又，题中“张五”是谁？ 有人说张五就是张子容，但张子容在家行八，称张五不合适，且孟浩然为张子容作诗很多，都称之为“张八子容”，有《晚春卧疾寄张八子容》、《永嘉上浦馆逢张八子容》等。 另说张五之张諲，推断理由是张諲与王维是好朋友，王维曾为他作《戏赠张五弟諲三首》，可见张諲行五，被王维称作张五（弟），而孟浩然与王维是好朋友，所以孟浩然与张諲也有联系。但并无其他佐证。 张五到底是谁，这不重要。 03 ▲ 注释 ① 隐者：孟浩然自称。 ② 登高：古代九月九有登高风俗，寄托对远方亲朋好友的思念。 ③ 兴：兴致；发：激发 ④ 沙行：在沙滩上行走；渡头：渡口。 ⑤ 荠菜：一种野菜；洲：一作“舟”。 ⑥ 何当：何时。 04 ▲ 赏析 这首诗写重阳节登高怀友，众所周知在重阳节这天登高宴饮，怀念远方的亲人朋友，是中国传统文化中非常重要而且有格调的习俗，诗词史上也不乏描写重阳节的佳作，像王维《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李清照的《醉花阴》、还有我朝太祖的《采桑子·重阳》。 孟浩然这首重阳诗，非常精妙地选取了薄暮这一时间点来抒发情感，为什么呢？因为夕阳西下，正是让人断肠的时刻。 北山白云里，隐者自怡悦：起头两句是化用了近代陶弘景《答诏问山中何所有》诗句：“山中何所有？岭上多白云。只可自怡悦，不堪持寄君。”同时，也借此点明了作者当时的心情“自怡悦”，以及登高的原因——怀友。 相望试登高，心随雁飞灭：因思念而登山，因登山而相望，但是再高的山上相望，又怎可能望得见远方的友人呢？这句诗表明了诗人对张五急切的思念之情，有多急切呢，他说我虽然望不见你，但我的心已经随着大雁，飞向了你。 愁因薄暮起，兴是清秋发：从清晨到日暮望了好久好久，也没有望到友人，连大雁也已飞远，心头不禁升起了一股忧愁，这该死的落日啊！还好，清秋的山色能带给我一丝安慰，激发了我的诗兴。愁与薄暮、兴与清秋，都是因果关系，若只有薄暮之愁，就显得平淡了，若只有清秋之兴……明明是思念友人，你却只知道兴，是不是太没良心了。有愁也有兴，正是诗人的浪漫情怀。 时见归村人，沙行渡头歇：当愁与兴相融，那就一发不可收拾了，眼中看到的一切，都能让人感到忧愁，又都能让人诗兴大发，这不，在夕阳渡口，诗人看到急于归家团聚的农人，就愈发引起了他心中对朋友的思念和忧愁。 天边树若荠，江畔洲如月：再向更远处眺望，一直看到天边，那天边的大树啊，就如同细小的荠菜一般，那片沙洲，在薄暮时分，似乎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月色。若洲作舟，也能解释，江畔停靠着的一叶孤舟，不正如天上那一弯月亮吗？但初九是上弦月，月亮已经渐渐丰满，且上弦月通常只能在半夜看见，据诗中写薄暮，似乎不大吻合。 这两句诗也化用了隋朝诗人薛道衡《敬酬杨仆射山斋独坐》中的句子：“遥原树若荠，远水舟如叶”。 以上四句诗，是整首诗的精华，不论写人亦或写景，诗人都没有刻意地去描写人物或景色，而是用最朴素却精炼的语言，看似随意而就，却让人打心底能体会到自然与人物的和谐静谧。这也符合孟浩然一贯的诗风，你看他写“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也是这般。 何当载酒来，共醉重阳节：好嘛，有薄暮之愁、有清秋之兴，俯瞰江畔，归人悠然、沙洲如月，遥望天际，树木如荠，望友人却望不见，像随雁而去，大雁去了自己却还在远望，失望至极的诗人终于发出了最后的感叹，什么时候我们才能一起在重阳节这天，把酒言欢？ 这是失望的叹息，也是对将来相见的希冀，诗人与友人张五的真挚情谊，就在这情与景的交织中，跃然纸上。 ———— / END / ———— 推荐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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