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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届行参菩提散文奖参赛作品】放生与捕捞/谢昇秀

 读在现场 2021-01-22

放生者与捕捞者,并非归结等同于出世者与入世者这样简单。虽然他们处于同一河段,只是放生者略靠上游,和捕捞者位移约200米。

那日放生的是一位老妪,身旁有一对外孙男女,稚嫩的脸,无邪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放生的水生动物漂浮于污秽的河面。

老妪不停将泥鳅、黄鳝、鲫鱼、鲤鱼、龟鳖、斑鱼、田鸡等,一袋袋倒进预先埋设固定于河堤旁的塑料管里,然后滑进河中。管子绑在一株石堤围长出来的小叶榕树干上,上方伸出石堤30厘米,下方离水面20厘米。从塑料袋里重新回到水里的生物,并没有“如鱼得水”般欢畅灵精生猛,饿虎归林,而是“生命微弱”,病狼萎靡,太多的随波逐流疲倦不堪泛起“鱼肚白”;概因两岸生活污水滋滋溢出,油花塞江,泛光扎眼;新环境的肥水演变为“凶器”,对新来误闯白虎节堂的水生类“杀无赦”。

老妪明白堤边散步休闲的老人对其放生举动颇有微词,也知道打工者在下游捕捉煎食“放生鱼”。但“放生等于杀生”的诟病并没有阻止她的执着,更不会梗塞于胸,或许这才是老人自始至终坚如磐石至死不渝的虔诚。

刚刚放生的鱼类,无精打采有气无力浮游于堤岸边,众多的男女老少手提网兜、水桶,争先恐后打捞,有的合家出动,配合默契,放生者却视而不见,并没有嗔怪嗔恨嗔怒。老妪认为放生是一种状态、修炼和苦行,捕捞食用也是一种生活态度,怨责和动怒与修行初衷格格不入,只求魂梦安稳,灵心安顿,各依本心,无悔皈依处,又何必彼此相右,强人所难。

虔诚的老妪,长期吃斋奉佛,在青灯黄卷、木鱼声声中踏芦渡迷津,悟禅幻游子虚邦乌有乡急流津畔迷魂洲头明悟渡口。常常祈愿皈依禅门,称此清幽明净,不染一尘,且心可得安,德方为贵,放下凡世纷扰,群生欢喜;当然杀生放火、伤天害理、祸国殃民之事更万万不能。

此时,不远处走来一位手持锡杖,肩负经幡,袈裟飘逸的和尚。和尚叫老妪一声“妈”,两小童叫一声“舅”,便不再闻他们有任何言语交流。只是和尚双手合十,拈花微笑,合掌皈依,口念阿尼。

老妪曾告诉我,这是她的次子,于几年前出家为僧。她还有一位女儿,已经婚配,生育一双儿女。长子打工于中山,至今未娶。

次子出家,并非遭遇重大挫折,看破万丈红尘,遁入空门,皈依我佛;而是读了《红楼梦》空空道人和甄士隐的对话:“甄士隐听得明白,心下犹豫,意欲问他们来历。只听道人说道‘你我不必同行,就此分手,各干营生去吧。三劫后(脂砚斋眉批:佛以世谓劫,凡三十年为一世。三劫者,想以九十春光寓言也),我在北邙山等你,会齐了同往太虚幻境销号。”那僧道:“最妙!最妙!”自此仿佛仿佛间,明三世因果,悟四大皆空。

后又看到李叔同在俗:风流倜傥花花少年,内心却迷茫;在佛:普度众生得道高僧,心怀天下,而爱就是慈悲等催人泪下的描述,终无人知无人觉、有如佛推神助步行到达福建东山苏峰古寺,落发出家。

但老妪的长子虽为僧人,却信奉“人间佛教”,与父母兄姐不离不弃,常回家看看。

僧人常说“佛无处不在”。世间芸芸众生的图腾开山所在,就在心中。而家庭,同样是修炼、修道、修身、朝拜的心中圣地,向往的灵山恒河,理想的悟道净土;是芝兰玉树门,九品莲花邦,华池天堂景,君子神仙国,殊胜蓬莱岛。众人安好,只要找到所信奉的皈依,以及寄托的精神支柱,也就是信仰长存,万念不生不灭,自来自去。

世道纷呈,不独为尊,万物竞生共长,此为最大教化意念。

作 者 简 介

谢文雄,笔名谢昇秀,广东普宁人,出生于60年代初,汕头经济特区报社记者。自少年便喜欢文学,因而在从事新闻工作之余,偶尔心有所思、情有所感、言有所抒、目有所寄,便“不事雕琢、信马由缰”写下散文、随笔、杂文,撰写一些对联、碑记等篇杂,信手向各地报刊投出,也偶尔有被采用,抑或有捡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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