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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榆中设区到三分皋兰,兰州想要做什么?

 焦耳99 2021-02-02
两千多年前,月氏和羌等游牧民族,就已经在兰州一带繁衍生息了。

夏商之际,策马奔腾的游牧民族,开始和中原农耕民族分割而治。政权出现,领地划分的状态也开始在广袤的皋兰山下兴起。两千多年来,这里因为边塞烽火、政权更替和河道变迁,一直都有不同程度的建置区划变动。

2020年,两则消息出现,让兰州再度踏入了区划变动的风口。

网源消息,兰州市拟将皋兰县忠和镇水源村、忠和村、罗官村和什川镇划给城关区,忠和镇盐池、崖川、丰登、平砚、六合和九合镇整体划给安宁,将永登的上川、秦川、中川和树屏划给皋兰。

该区划变动一旦落实,就会对兰州产生巨大的影响。我们可以对此展开大胆猜测和分析:

首先,“三分皋兰”可以将城关区和安宁区的疆域扩大,把这几年土地出让和建设火热的兰州文创城、忠和镇水源村以及什川镇,纳入主城区板块,为全新的城区规划打下基础;其次,上川、中川、秦川和树屏划归皋兰,将使兰州新区的归属地全部统一到皋兰,有利于兰州新区的规划和长远发展。

最重要的是,如此区划调整,兰州市区和兰州新区将形成“无缝衔接”的状态。籍此,兰州市区中心城区的范围,就可以和兰州新区离得更近,后期忠和镇、什川镇等区域的土地征拆、项目审批和建设,以及生态修复工作,都能更快进行,让“大兰州”蓝图的融合提速。

过去的一年里,“三分皋兰”的消息着实吊足了人们的胃口,也为兰州的未来徐徐展开了一副蓝图。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也备受关注,那就是“榆中撤县划区”。

和“三分皋兰”的消息不一样的是,榆中撤县划区已经进入实际推进阶段。这是近年来,榆中生态创新城燃起的热火的余温。据了解,目前榆中撤县划区相关事宜,正在进行收集资料和上报,或许不久之后就能看到最终的结果。

如果上述两则消息都能落实的话,兰州将由目前的五区三县,变为六区两县。与此同时,城区范围也将进一步扩大,“一心两翼”的战略布局和城市化的推进状态也将提速。

其实,作为“兵家必争之地”的兰州,自有建置区划来已两千多年,期间区划一直动荡不定,直到三十年前才趋于稳定。时间的车轮下,城市发展日新月异。现如今,新的区划消息开始浮出水面,兰州的新面貌也即将在山河之间产生。自此回首,一切过往,皆为序章。

2300多年前的陇原大地,朔野茫茫。

秦昭王二十七年,初设陇西郡,今临洮县一带为秦所治。公元前214年,秦王嬴政派大将蒙恬讨伐匈奴,随后攻占“河南地”——今河套一带。蒙恬从现榆中沿河向西至阴山,修筑了44座城邑,其中兰州市黄河以南的榆中县,归属于陇西郡。

不过,秦王嬴政一统六国后下设的36郡,很快都会成为历史的掠影。

蒙恬大破匈奴的这一年,曾混不吝的泗水亭长刘邦已过42岁。面对赋役无休、民不聊生的大秦,他开始筹备5年后的揭竿而起。刘邦的大军从沛县一路扩张,也遇到了自己一生的宿敌项羽,在枕风宿血12年后,刘邦击破项羽并即帝位,西汉政权建立。

西汉时期承郡县制,如今的兰州地区为边疆要塞,成为了西汉政权与匈奴之间,你争我夺的核心地区。元狩二年,匈奴降于汉。河西走廊自此纳入中原王朝的版图。此后,兰州境内疆域逐步分划出了榆中县(今城关区境)、金城县(今西固城境),隶属天水郡。

汉昭帝在公元前81年,新设金城郡,隶属于天水郡的榆中县、金城县和陇西郡的允吾县(今永登境)归入其中。此后,金城郡还陆续增设了13县,其中榆中、金城、令居、浩盛、允街县等都在今兰州市境内,即如今的红古区花庄、永登县、榆中县、城关区和西固城一带。

时间的刀刃披荆斩棘,转眼是无数个春秋轮回。

公元8年,王莽自立为帝,改国号为“新”,西汉灭亡。但新朝只有短短十二年就覆国了,并没有改写如今兰州境内的建置区划。不过,王莽在位期间,倒是把兰州属地内的郡、县名改了个底朝天。

仓皇一瞬间,王权的更替波澜不止。公元22年,刘邦的九世孙刘秀眼看着天下大乱,王莽失势,于是打着“复高祖之业,定万世之秋”的旗号,从宛城起兵,一路杀到了今河北省邢台市柏乡县固城店镇的千秋亭,正式即位并确立了东汉政权。

一统天下后,东汉创州制行政监察区,州—郡—县的三级行政区划制度出台。

此时兰州地区建置仍为金城郡,但在州制制度和羌、胡等游牧民族政权不断乱汉的情势下,东汉时期的金城郡并没有固定在某个州的辖区内,而是分别经历了从属凉州(今武威境)、秦州(今天水境)、河州(今临夏境)的不同时期。

公元220年,曹丕代汉称帝,东汉王朝灭亡,中国迎来了三国鼎立的割裂时代。三国时期,兰州处在魏、蜀、吴、鲜卑、羌、胡等政权势力的夹缝地带,动荡不安。

乱世之下,金城郡人韩遂先后败皇甫嵩、张温、董卓、孙坚等名将,逐渐落定凉州(今武威),割据一方三十多年。后降于曹操,被封为西凉侯。这是三国枭雄擘画的巨著中,一段关于兰州的插曲。

在此之前,兰州地区已经在各个政权的区划下,经历了300多年的风雨,但大部分时间,这里都是中原农耕政权和游牧民族政权的交界地和边防,没有大规模进行建设。期间的县治地,也多在永登境内,如今的黄河两岸还未建起城邑。

公元316年,前凉张宴将金城县治移至如今的兰州市区,现城关区一带始有城池。

南北朝时期,兰州境内部分区域曾作为西秦、后凉、北魏等政权的据点和国都,行政区划仍为郡、县制,期间县域划分及命名有过调整。这一阶段,现榆中、七里河、西固境内,也开始陆续筑城。但此时的兰州属地,多见榆中、金城等名,还没有“兰州”的说法。

直到隋朝施行州、县二级制,才开始设立了兰州。自此,“兰州”正式进入历史舞台。

公元583年,隋文帝新置五泉县,兰州下辖子城县(今西固城境)、五泉县(今城关区境)、广武县(今永登县)、狄道县(今定西临洮县)。此后数百年,隋衰唐兴,州、郡改制也轮番更替,兰州一带的建置区划在“金城郡”与“兰州”之间往复,辖区基本未变。

唐朝末年,吐蕃攻陷兰州。200多年后,赵元吴建立西夏,击破吐蕃族帐,攻占兰州地区,并在此筑卓哕、瓦川会、康古、西市新城、阿干城等。不过,西夏盘踞不过30年,北宋就收复了所有属地,并重置兰州。

据说,黄河北岸的金城关,就是当时的兰州知事为抵御西夏而修筑的。金城关的修筑,不仅加速了兰州城区的建设,诞生了“先有金城关,后有兰州城”的说法,还一度成为了此后历朝历代,抵抗外部势力的关卡。

明进士张栋就曾叹道:“甃台构基,直接河流,门上为注孔防火,山城为炮眼防攻,上为楼三楹,拟下石矢可百步,人不能近。”

但在公元1131年,赵构皇帝南逃江浙,金还是攻下了兰州地区,并分设了兰州、金州两州。其中阿干县属兰州;龛谷县、定远县属金州。元代初设行中书省,兰州、金州归陕西行中书省管辖。

明朝改行省为承宣布政使司,隶行“省府州县”制,明军攻取兰州后,降兰州为兰县,金州为金县,属临洮府。此后,兰州一直是整个大明的踵足。

公元1399年,明肃王移驻兰县,升兰县为兰州。这个熟悉的名称又回来了。

明肃王府在如今的小西湖一带,据说,小西湖公园就是原肃王府的园林,名曰“西园”。以此伊始,兰州地区建置基本成熟,为防御外敌,兰州地区开始大力修筑城池。

1495年之后的百年间,明相继在今皋兰县黄河东岸修筑了什川堡,在今西固区修筑了西固城堡,在今城关区黄河北岸修筑了盐场堡,在今安宁区修筑了安宁堡,在今皋兰县水阜乡修筑了铁古城堡,在今景泰县境修筑了红水堡。

清朝,中国版图重新一统,兰州由边疆变为腹地。此时的行政区划制度也逐渐改为十八行省制,省下设道、府(州)、县。康熙五年,陕甘两省分治,甘肃巡抚驻兰州;乾隆三年,废临洮府,置兰州府,改兰州为皋兰县(今兰州市区境),与金县(今榆中县境)并属兰州府。

民国时期,整个行政区划制度变动较大,兰州地区的区划也经历了很多变化。

1913年起,地方区划分别经历了废府存道、废道设区、撤区改省县两级建制、设立行政督察区等不同阶段。除了1929年,甘肃省划出所辖15县,成立了宁夏省和青海省之外,兰州地区皋兰县、榆中县、永登县等地的归属变动不大。

1941年7月1日,兰州市政府正式成立,蔡孟坚任市长。此时全市面积16平方公里,人口17.2余万人;次年,兰州市总面积扩大到了146平方公里。1949年8月26日,兰州市解放,并建立了区、街、乡人民政权。此时,兰州市政府辖9个区。

新中国成立初期,皋兰县、安宁区、西固区、果园区、阿干区的26个乡及7个乡的部分地方正式划入兰州市。兰州市行政区划分为第一区至第八区共8个区。随后,这8个区又改为城关、西固等地名称谓,并设立河口区,河口区之后并入了西固区。

1956年,皋兰县、永登县曾短暂划归到定西专区管辖。1958年,兰州市撤销盐场区,其地划归东岗区、城关区管辖;景泰县并入皋兰县后撤销,其地划归兰州市、白银市管辖。

这一时期,是兰州工业浪潮掀起的重要阶段。数十万青年援兰,无数的工厂开建投运,兰州的城区版图快速扩张。在这一动力源下,如今的主城四区焕发新生,兰州这个曾经的农耕古城、边陲防线,开始快速朝工业化城市迈进,在很长时间里都是全国性的大城市。

上世纪60年代,兰州建置区划分别经历了设立红古区、皋兰县划归定西专区管辖、皋兰县划归白银市管辖、撤销白银市并设立白银区、永登县划归武威专区管辖等变动。区划名称上,城关区改名为东风区,但在改名五年后恢复。

近现代以来,兰州的建置区划趋于稳定,要从197O年,永登县、榆中县、皋兰县划入兰州市算起。这一年,新中国正式实行市管县制。15年后,兰州市白银区和皋兰县强湾等3个乡划出,成立白银市,兰州如今的建置区划成型。

上世纪九十年代之后,兰州的区划基本明了,再无动荡。此后,火热开启的城市化浪潮,把一个个河滩地,变成如今的中心城区,曾经的老地名也只有在翻阅史册时,才能窥见一二。不过,兰州、金城,这两个生长于这片土地上的名字,却留存至今。

千禧年之后的两个十年,兰州中心城区范围一步步的扩大,越来越多曾经的边缘地带变成了城市建设的主战场。兰州一直在突破原有的“一河两岸”的边界,把发展的触手伸向更远处。由此来看,新的建置区划计划也不会是空穴来风。

不管是“三分皋兰”还是“榆中撤县划区”,都是基于兰州城市战略的一次落实。这几年,兰州明确了“产业向北、人口向东”的思路,“一心两翼”战略实施推进,热点频频产生。兰州市区的规划,也在基于边界的扩张,产生不一样的蓝图。

行政区划变动不是城市发展的必要条件,但却是重要的利好条件。这涉及到城市规划、建设和发展的统一性、协调性以及推进速度。如果全新的建置区划能够落实,相信兰州也会发生更加明显的变化,迎来不一样的发展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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