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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母亲与老房子

 冬歌文苑 2021-02-03

母亲与老房子

老房子,在我的记忆里几经变化,才有了它现在的模样。我的母亲是它的设计者和不断完善者。老房子对于母亲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一块砖,一片瓦都渗透着她的心血。按照她自己的话来讲:“不是谁盖的,不知道里面的心酸”。而对于我和姐姐,老房子是一个令我们,无论走到哪里,都会魂牵梦绕的地方。

老房子不大,不像别人家那样宽敞或者是二层小洋楼,只是拥有着三间坐北朝南的普通平房小院子。提到它,却像蜡烛突然点亮了夜色下的村庄,到处都散落着我的快乐。不高的围墙里,年轻的母亲端着刚刚顿好的鸡蛋羹,芝麻香油的味道与鸡蛋的香气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那时年幼的我,从没想过哪天会离开这里,离开我的家。

夜里,母亲给我发来了一条微信短视频,微弱的车灯下满是废墟:“房子拆了,一辈子的心血啊……”母亲的声音是哽咽的。

自从搬出老房子,母亲每天都会跑回去看几次。而这一次只剩下了满眼断砖残瓦,再也没有老房子的样子。我知道老房子,就像是母亲的第三个孩子;他在那里一天,就是对母亲最大的安慰。

我和老房子没有告别仪式。总想着,在它被拆的时候和家人们坐在老屋的院子里,好好地吃顿饭,也算是跟他告个别了。因为工作原因我未能如愿,也许人生就是这样,总是期盼与遗憾相交织吧!要不怎么会有梦呢?所以之后的好几天,我都会做着同样的一个梦。熟悉的庭院,我正不断地往土灶里塞麦秸,火红火红的火,照着我的脸。母亲大声的说着:“少加点草,要烧糊掉了......”姐姐留着并肩的学生头,带着我捏黄泥玩,她干净的花格子上衣还是显得那样肥大。兔笼子里还养着浑身雪白毛发的小兔子,等着换钱给我们交学费......

曾几何时,我也曾厌恶过老房子的存在。因为我嫌弃它低矮破旧,泥浆抹墙涂白灰,阴雨天气还掉墙皮。没有城里女同学家,那么漂亮上档次;夏天还只有头顶挂着的大风扇“嘎吱嘎吱”的转。高中毕业的那年,一群同学要来家里玩,那时的我对老房子是厌恶到了极点,对母亲就是一通发牢骚“房子破就算了,屋里连个电器也没有......”那天,母亲就带着我,去镇上买了一台电冰箱放在了堂屋里。

聚会的头几天,我想尽了一切办法,在那感觉可恨的白墙上挂上点东西。可就是这样,我的内心深处还是不满意,不依不饶地嫌家里脏。其实,母亲一直都是一个很干净利落的人,老房子平时就是很干净。她总教育我“洗脸要洗耳根,扫地要扫门后;出门要照镜子洗把脸。”想想当时我只是因为房子破旧无事找事罢了,“无病呻吟”一词的描述应该是恰到好处。同学聚会当天,母亲还是早起,重新把老房子打扫了一遍;甚至还将忙碌的姐姐,叫回家一起帮忙。

现在回头看看,当时的我,将想要超出自己能力的那种期望,夹杂着所谓的自尊心,展现的是那样淋淋尽致。后来这件事情也成了我对母亲和老房子最大的歉疚。也是这样,每当老房子的记忆涌上心头时,那天的老房子,确也在我心里显得甚是可爱。

老房子1990年完工到2020年拆除。三十年只是修修补补,尽管遇到多雨的年份,外面下大雨里面小雨下,已经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也未曾大动过。当所有人都认为“女孩读书无用论”的时候,村里一半女孩都出去打工挣钱,给家里盖新房子的时候。母亲独守着老房子,对我和姐姐说:“用你最大的努力去读书,钱的是事情不是你要操心的”。

时隔今天,我才明白,母亲最大的心酸不是老房子,而是我们。老房子修与不修,每添一块砖,一片瓦都不在于它本身,而是在我们身上。房子再旧再破也好,只要能住不塌就行了。

我们所心心念念的老房子,其实就是母亲的养育之恩。老房子就是母亲,母亲就是我们的老房子。每当黑夜即将来临的时候,我们总会拥进她的怀抱,尽管它——低矮破旧,还掉墙皮。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陆宁, 1991年8月出生,笔名鱼之京,江苏人。喜欢写些随笔,记录自己身边的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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