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炊烟有望》(长篇连载)四卷 协会小政变 2

 徐树爱 2021-02-04

有一天,岳秋光来找肖承均,已经上午十一点多了。肖承均想:“肯定是来吃饭的”。他毫不犹豫地领着岳秋光来到附近的一味大酒店。岳秋华白衬衣扎腰,横着腰带大步跨进来俨然一个绺子寨主。

味酒店的魏老板,方脸浓眉,四十来岁的年纪,一见到肖承均领着岳秋光他们来到,立即迎上来打招呼,说话很热情。魏老板熟悉肖承均,也熟悉岳秋光,因为岳秋光经常跟着孟建权来这里吃饭。肖承均用酒店的电话座机约来了江源陪着喝茶等着上菜的间隙,魏老板偏坐在一个位子与岳秋光、肖承均他们闲聊,他扫视一下江源他说:“你们不是孟主任的徒弟吧?不是,磕过头的才算呢。孟主任这一次没有竞选上县长,分管县长也没他的,他调到老年大学当校长去了。哎!可惜了一个人才!”。

“这事,我们都不知道呢,你咋知道的?”“咋不知道?我侄子给县委领导开车啊。半月前,他来我这里做客,一个老太太请他吃饭,老太太的儿子扶着老太太走进来。我问老太太,安排个小间?老太太就点头答应,孟主任摇摇头,说,‘不,大间吧’。老太太看看孟主任,又看看儿子,她对魏老板说:‘大间就大间吧。顶多五六个人吧’。孟主任知道我还藏着两瓶真茅台,他当面就点了出来,‘两瓶茅台酒吧’。等孟主任出来上洗手间,我拉住他,提醒他说,‘你知道这老太太是谁吗?她可是老县长的太太’。‘知道,知道,管她谁谁谁,落时的凤凰不如鸡’。开席了,想不到,他用电话又约来了三个年轻小伙子,都是他的徒弟,有我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呆了几分钟,又来了四个徒弟。十人的桌子,添加了一把椅子,算是坐下了。两瓶茅台酒根本不够啊。孟主任就问他的徒弟们,‘你们喝什么酒?’。老太太悄悄与儿子嘀咕,嘱咐他立即打电话,让家里再送一箱茅台酒来。等酒送了来,老太太就说有早睡的习惯,身体不适,就让家人开车接她回去了。我把孟主任叫出来,再次嘱咐他,‘她是老县长太太,她还是市长的岳母呢!’孟主任先是愣愣神,说,‘没事,没事,小事一桩’。他摆着手,摇摇晃晃地进去了”。

“结果出来了,我提醒他,他没听啊!”。魏老板说完,最后补充一句:我嘱咐他,他没在意,我估计这次落选,可能受影响了。老太太的孙子,一直闲待在家里没有工作,她女婿给咱县委书记写了条子,县委书记把条子交给孟主任去落实,他把条子给压下了,一压就是半年多时间。这件事连个校长科长都能办得了,老太太能不急吗?她又催问县委书记,书记就问孟主任怎么还没落实?他答应,这几天就办。酒也喝了,据说事也办了。喝酒的事老太太能不给她女婿说吗?你们喝着,我忙去了。

关山青说岳秋光:“你和孟主任关系这么好,他咋不叫你来喝茅台啊?”。“咱不够那个级别啊。”等上菜的时间,岳秋光不抽烟,他在默默地喝着茶,肖承均随着江源也点了一支烟小口吸着,一边谈钓鱼的经验。“嚯!这么香呀,老远就闻到了葱香肉味了”。岳秋光站起来,猫着腰瞅瞅桌上,桌上已上了三道菜,一道是油菜海米,一道排骨蘑菇汤,还有醋溜白菜。

文化局高局长一会儿可能要来,是新上任的副局长,年纪比我们大一点,我是在路上碰见他的,他说很想认识一下你和江源岳秋光对肖承均说。“那好!我们等他一会儿。”肖承均说。“不用等,他说来就来,早晚会来的。”岳秋光说。“是不是来和我讨要印章的?他给了我一块石头都半年多了,我还没给他刻呢”江源插了一句。“原来你们是老相识呀!还装模作样地卖罐子呢!”拍了江源的肩膀一下,江源只是笑,肖钧也笑了。

喝酒之间,肖钧说你送我的那张柳燕春色图已贴到自己的宿舍里岳秋光不无得意地说:“那还是二年前的作品呢。”“这个社会,他妈的一派腐败,当官的整天坐公家的车,拿公家的钱吃喝送礼。”五杯酒过后,岳秋光开始发牢骚。肖钧已满脸红光,关只是嘿嘿嘿地笑,江源倒是脸色不见改变,烟卷加速地抽着,换着。

一个白胖魁梧的男子走进来,留着背头长发,他就是高局长。经岳秋光热情介绍,高局长与肖钧认识了。然后坐上了为他留的上首椅子。在局长面前,岳秋光立即局促不安起来,放下筷子极温顺谦恭,手交扭在一起。只觉得脸上一阵阵发烧。他不时摸摸自己的脸,又觉得失礼,于是挺直身板,把屁股移到椅子前缘,坐着边儿。

“这些太忙,本想去给您汇报……”岳秋光说,局长一摆手:“有空就来玩,我们是兄弟么。”他说话态度倒挺随和,还不时与江源打趣,说江源瘦得可怜。“我觉得除了事,还要做人。出了他的口头禅“孔子就很讲究做人。”高局长说。“《圣经》也是,佛教就不用说了”肖钧说。江源说我倒是一直没想起这个事呢。肖承均说:“不能说你一直没做人吧。”关山青笑着直点头

因为别的事,高局长匆匆告辞,并说改日作东请他们一块儿坐坐。江源一直注意观察秋光,见眸光兴奋闪亮,目送局长很远才回到原位,舒了一口气。他们继续聊天,从艺术谈到人生,又从人生谈到佛学。谈到权力、爱情和狂犬病。又从狂犬疫苗谈到人生与佛学。

“肖钧懂得心理学,你我解释一下,我经常梦见在红红的辣椒地里走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岳秋光问肖承均。“我读过弗洛依德的心理学,红辣椒与权力有关,你是不是要转干了”肖钧这一解释,反勾起了的心事,他想起转干的事,拜师的事,会的事,想到了余锐的威胁逼宫他的目光如闪电般幽幽的蓝光,他脱口就说:“余锐还说和我是一个老师,他磕头了吗?他最多是我老师的室外弟子,还,还……”他欲说又止,把脸转向江源:“关青脱俗了吗?你江源脱俗了吗?肖钧脱俗了吗?什么轮流坐桩,纯粹是人家的走狗

肖承均一下明白了,他这是冲着自己来的。岳秋光掏出一张照片,在每个人面前晃晃,说:你们看看,这是我们师兄弟四人的照片,这上面有余锐吗?他又掏出两张表格来,照例在每个人面前晃一晃,说:你们看,这是2张市画院的会员表,我本想发展2个,现在看来,用不着了。他恨透了青年书画协会的每个成员,言语之间对书画圈的朋友逐个攻击,扬言三年扳倒这个,五年废了那个,痞子气全部泄漏了出来,可谓斯文全无。

魏老板闻讯赶到,大声呵斥:“你们是来打仗的吗?想打仗出去打的,想吃饭就好好吃饭。”老板这句话,一下刹住了岳秋光的野性。大家一下都没话了。尤其是肖承均,更是始料不及好心好意,竟换来了一只狂犬乱咬。

人们不欢而散,各奔东西。承钧看着歪歪斜斜的身影出门远去了深深叹了一口气他在吧台上结完账,一回转身,正遇见甲壳虫走来说魏老板是她姐夫。肖承均心里暗嘀咕:“偏偏又遇上一个,真晦气!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